謝蘊一覺醒來就聽說蕭寶寶被貶黜禁足,她并不意外,莊妃是個很聰明的人,給了她一個籌碼,她就能拿到自己想要的結果。
至于以後她會怎麼走,謝蘊并不在意,反正過了今天就隻有四年了,很快就會過去的。
她心情大好,隔着窗戶外頭傳來噼裡啪啦的煙花爆竹聲,将薄薄的窗紙映得忽紅忽綠,透着非凡的熱鬧。
她撐着床榻下了地,卻在動作的瞬間被忽然劇烈起來的頭痛刺的險些跌倒,她悶哼一聲,擡手捂住了頭,心裡有些茫然,她不知道既然是疲累所緻,為什麼休息了一整天,反而會越疼。
可她沒有太醫去問,便也隻好忍着,想去看煙花的心情也并沒有因為這疼而消減半分,她仍舊拖着疲憊的身體下了地。
寒風呼嘯,窗戶隻開了一條小縫,便冷得人一哆嗦,可謝蘊卻頂着這風在窗口坐了下來,透過那縫隙看天上的煙火。
乾元宮距宴雲台有些遠,中間又隔着層層疊疊的宮檐,将所有的璀璨都遮掩住了,但就算隻有零星的煙火透過來,她也想看一看。
她難得能在舉辦宮宴的時候這麼清閑,既不用伺候也不用逢迎,就這麼靜靜的看着煙花,難得的舒服清閑。
謝蘊心情很好,隻是有那麼一點點的孤單,隻有一點點而已。
她伏在了桌子上,看得有些出神,冷不丁門口響起腳步聲,謝蘊心髒莫名一動,扭頭看了過去。
偏殿門被慢慢推開,一張熟悉的臉出現在眼前,謝蘊怔了怔:“秀秀?
你不是在養傷嗎,怎麼來了?
”
秀秀臉上還包着,身上卻透着喜氣:“蔡公公說您病了,讓找個人來伺候,奴婢剛好聽見就自己過來了。
”
哦,原來是蔡添喜。
謝蘊搖了搖頭:“我這裡不需要照顧,你歇着去吧。
”
秀秀反而越走越近:“姑姑,今天除夕,宮裡給了恩典,允許宮人們守歲,還賞了餃子和酒菜,姐妹們就想聚一聚,姑姑一起來吧?
”
謝蘊失笑:“我這一去,你們就不得松快了,到時候旁人都要怨你了。
”
“才不會,”秀秀抱着她的胳膊撒嬌,“姑姑去吧,他們也想和姑姑親近親近。
”
謝蘊有些驚訝,她以為自己的性子很不招人待見呢,竟然會有人想和她親近......
可她念頭一轉就明白了過來,宮裡雖然不乏香穗那般想踩着人往上爬的,可大部分還是想安安穩穩等到了年紀就出宮。
宮裡再富貴,也不是尋常人能享受的。
可想要在宮裡安穩過下去,就要打好關系,她們再不喜歡自己,也得硬着頭皮奉承。
謝蘊本不想去讨這個沒趣,可看着外頭連綿不絕的煙火聲,還是猶豫了。
秀秀像是看明白了她的意思,殷勤地湊了過來:“奴婢伺候姑姑梳妝。
”
謝蘊擡手摸了下發髻,的确已經散了,隻是以往這種事她都是自己來的,但今天太過疲乏,索性就默認了。
秀秀拿了梳子來給她梳頭發,大約也是記恨蕭寶寶弄傷她的,說起了宴雲台那邊的事。
“悅妃娘娘這次可是犯大錯了,服制僭越還毆打莊妃,太後生了好大的氣,皇上雖然護着,最後也還是不得不廢了她的妃位。
”
謝蘊微微一怔,僭越?
毆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