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也再沒說話,仿佛因為她那句滿是敵意的話而生氣了,沒多久身後就響起腳步聲,殷稷走了。
謝蘊一時分不清自己的情緒是什麼,卻不願去想,隻能更緊的蜷縮起身體。
冷不丁外頭一聲雷霆炸響,她控制不住的顫了一下,抖着手去摸索薄被,想再把頭蒙起來,可薄被沒摸到,卻碰到了一截衣角。
她一怔,身體僵住了。
“外頭下雨了,我能在這裡避避雨嗎?
”
殷稷的聲音再次響起來,他不知道什麼時候又回來了。
謝蘊遲遲沒有開口,殷稷卻已經在床沿上坐了下來,克制的距離她一尺遠:“你不說話我就當你答應了......我不擾你,就在這裡坐一坐。
”
謝蘊仍舊沒開口,因為她也不知道該怎麼辦。
懷揣着這份糾結,她不知不覺睡了過去,等再醒過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大亮了,身邊沒有人,殷稷大概早就走了,可他穿的龍袍卻還被她抓在手裡。
她看着那件衣裳,神情晦澀,許久後難以面對似的又撩起被子蒙住了頭。
外頭再次響起腳步聲,她控制不住的緊繃起來,可下一瞬響起的卻是秀秀的聲音:“唉?
還沒醒嗎?
剛才我好像聽見動靜了......”
謝蘊松了口氣,不是殷稷就好。
她正要将被子拽下去,耳邊秀秀卻忽然“呀”了一聲,謝蘊直覺她是看見了龍袍,果然沒多久秀秀就跑出去了:“快來人,去燒熱水。
”
謝蘊臉色漲紅,那些難堪和窘迫都被這一句喊沒了:“秀秀,你給我進來!
”
秀秀忙不疊跑進來:“姑姑,你醒了?
是不是我聲音太大了?
你再睡會兒吧,熱水還沒好......”
“誰說要熱水了?
”
秀秀被問懵了,目光不自覺落在那件龍袍上,什麼意思不言而喻。
謝蘊将龍袍扔下來:“不許胡說,還是件衣服而已,找人洗幹淨了送過去。
”
秀秀好脾氣的撿了起來:“奴婢洗就行了,反正也得給德春公公洗官服。
”
謝蘊正想轉移話題,一聽這話忙不疊接了茬:“德春?
他的衣服怎麼讓你來洗?
”
“還不是之前遭蛇的那事嗎,我在他營帳裡養了兩天,傷口出的血弄他衣服上了,我說給他洗,他非不讓,結果自己也洗不幹淨,袖口那點血迹都沾了一個月了,剛才剛好看見他來找皇上,就把他衣服扒下來了。
”
謝蘊聽得一愣:“扒......扒下來了?
”
“是啊,”秀秀理直氣壯的,絲毫沒有覺得不妥,“他不肯老實脫,我隻能硬扒了。
”
“那他人呢?
”
秀秀随手一指外頭,謝蘊順着方向看過去,就見德春穿着一身内衫縮在牆角,擡手擋着頭,根本不敢露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