粉嫩嫩的蝦仁被夾進碟子裡,殷稷有些意外,他還以為謝蘊會給他夾茶葉。
可即便謝蘊出乎意料的和善,可他仍舊十分不滿,他說的是喂,隻夾進碟子裡算什麼喂?
他擡眼看了過去,正要開口抗議就被一個眼刀子給封住了口,可他是皇帝,堂堂一國之君哎,怎麼可能被一個眼神吓住?
他挺了挺胸膛,揚了揚腦袋:“朕剛才說的是......”
“吃不吃?
”
“......吃。
”
他老老實實地拿起了筷子,完全忘了剛才還言之鑿鑿地說自己是個左撇子。
宮人們完全不敢擡頭,也根本不敢相信自己聽見了什麼,今天一定是他們沒睡醒,才會看見一向睥睨天下的皇帝陛下被一個連名分都沒有的姑娘管教得服服帖帖。
可有人卻也因此生了旁的心思,原來皇帝好的是這一口,怪不得後宮加迎春殿那麼多人,都沒能入皇帝的眼,是用的方法不對啊。
也是,皇帝這些年威嚴日盛,一個眼神都能唬的人不敢喘氣,怎麼可能會有人敢用這種态度對皇帝?
那不是不想活了嗎?
今天可真是發現大秘密了。
宮人們心思各異,兩人誰都沒有理會,殷稷厭食已久,這才恢複胃口沒多久,謝蘊也不敢讓他多吃,算着差不多了也就停了筷子。
殷稷意猶未盡,可肚腹中傳來的飽脹感讓他不得不作罷。
“下午皇上再添一頓小食可好?
”
殷稷眼睛微微一亮:“朕可不是那麼好說話的人,想讓我答應,得給點好處吧?
”
謝蘊哭笑不得:“這是為了你好。
”
“不聽,沒有好處免談。
”
謝蘊被這副耍無賴的樣子氣得直想笑:“那你要什麼好處?
”
“今天晚上不許關門,昨天我好了好大的力氣才撬開門栓......”
殷稷開口就道,顯然這件事已經惦記了許久。
“我就不該問你,”謝蘊搖頭打斷了他,“就這麼決定了,申時再給皇上進一道好克化的小食。
”
她看向還候在不遠處的禦廚:“勞煩禦廚記得,讓人送過去。
”
禦廚被人群擋在後頭,也看不清楚裡頭的情形,聽見吩咐傳出來連忙答應了一聲。
殷稷下意識想反駁,卻被一把捂住了嘴,他正試圖反抗玉春就進來了――
“皇上,衆位大人都到了。
”
謝蘊立刻收回了手,滿臉端莊:“那民女就不打擾了。
”
她轉身往内殿去,手卻被殷稷抓住了:“你就這麼走了?
”
“請皇上安心處理政務。
”
謝蘊推開他的手,頭也不回的走了,殷稷沒再糾纏,隻有幾聲含糊不清的抱怨響了起來,但随着朝臣進門,那聲音就也不見了。
謝蘊這才關了内殿的門,想着殷稷剛才的樣子,嘴角不自覺帶了笑。
她靠在軟榻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揉捏着自己的身體,外頭的說話聲細細碎碎的傳進來,聽得她十分困倦,不多時就歪在軟榻上睡了過去。
迷糊間,有人開門進來了,她心裡知道是殷稷,便仍舊縱容自己沉浸在睡夢中,對方也沒有驚擾,低頭在她額間落下一吻,才翻身上了軟榻,将她輕輕攏進了懷裡。
她本以為這個午覺會睡得很安逸,可殷稷卻忽然開了口,說的都是些閑話,謝蘊迷迷糊糊的給出了回應,本以為殷稷說兩句就會消停的,可他的話鋒卻忽然變了:“謝蘊,别騙我,這三年你到底是怎麼過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