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元宮。
蔡添喜焦急地走來走去,時不時就抻長了脖子往外頭看,可不管怎麼瞧宮門口都沒人,他忍不住拽了把德春:“該交代的你都交代了吧?
怎麼這麼久還不回來?
”
德春點點頭,卻不等他開口,殷稷先笑了一聲:“她不撞南牆不回頭,明知道是死路也得試試,不能着急。
”
蔡添喜也不想急,可他急總好過殷稷急。
眼見他這麼坐立不安的,皇帝就算着急也不好意思說出口了,自然也就更不好意思責備他辦事效率低,還會覺得這奴才貼心,這就是做奴才的講究。
“奴才還是讓人去打聽打聽吧?
”
他愁眉苦臉的開口,殷稷淡定自若的看折子,面上仍舊沒什麼表情,可指尖卻細微的顫了顫:“有什麼好打聽的?
她難道還有别的路可走嗎?
你就是年紀越大越愛操心。
”
話雖這麼說,可也沒态度堅定地不許人去,蔡添喜便十分善解人意地讓人去打聽了。
他其實也不過是做做樣子而已,如同殷稷所說,謝蘊和後宮的關系都不好,唯一不錯的良嫔還是個病秧子,想幫忙也幫不上,所以最後她隻能走殷稷給她安排好的路。
然而派出去的小太監回來的時候臉色竟然頗為古怪,蔡添喜忍不住皺眉:“怎麼了?
沒找到人?
”
小太監搖頭:“人倒是找到了,可她沒在娘娘們那裡糾纏,反倒是......”
顧忌着皇帝就在裡頭,小太監壓低聲音說了句什麼。
蔡添喜聽得愣住了,原本讓人去看情況隻是未雨綢缪,卻沒想到竟然真的出了岔子。
“你确定?
“
“千真萬确,奴才就是有十個膽子也不敢欺瞞公公您啊。
“
大約是他聲音太大,連殷稷都驚動了,一聲咳嗽傳了出來,蔡添喜連忙揮退小太監走了進去。
“這麼大動靜,怎麼了?
”
蔡添喜臉色十分尴尬:“皇上,謝蘊姑娘她,去撷芳殿了。
”
殷稷一愣,顯然這種情況有些出乎他意料,他沉默了一會兒才冷笑了出聲,撷芳殿雖然有不少先皇未成年的子嗣,可能在宮正司說上話的隻有晉王一個。
謝蘊為了不來求他還真是絞盡腦汁啊,連個孩子都打算利用了。
可就算那隻是個孩子,如果有謝蘊在背後籌謀的話,宮正司也是有可能被逼得就範的。
他不能讓這種事發生。
“蔡添喜,你去......”
謝蘊摁了摁亂跳的眼皮,加快腳步匆匆往撷芳殿去,雖然很清楚這次利用了晉王,等太後知道了一定會找她算賬,可她眼下别無選擇。
撷芳殿遠離後宮,再加上這裡的皇子大都沒有前程,守衛自然會有些松懈,她沒費多少力氣就扮成小太監混了進去,可她和晉王不熟悉,隻是遠遠見過幾面,所以當務之急還是得找到祁硯。
他是太後欽定給晉王的先生,如果他開口,晉王不管怎麼說都會給個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