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報!
”
清明司暗吏飛奔而來,沖進了乾元宮,“京都司叛亂,守城軍傷亡慘重。
”
殷稷的讀書聲戛然而止,他将手中的《遊記》折了一張書角,這才放下,起身走了出去:“你說京都司?
”
“是!
”
暗吏條理清晰,“守城軍殘存人馬來禀報的消息,司正正護送守城都尉來面聖,傷兵也被送去了北衙。
”
“其他守城軍呢?
”
“在宮門處修整。
”
兩人聲音都不曾刻意壓低,說話聲十分清晰地傳到了謝蘊耳朵裡,她不自覺坐直了身體,她最近毒發得有些厲害,又出于對殷稷的信任,并沒有過多探聽外頭的布局,現在聽見兩人開口,心裡才生出幾分不安來。
“皇上?
”
她低低喚了一聲,殷稷立刻擡腳走了進來,片刻後暗吏也跟着進了内殿。
“守城軍即便受傷,無力繼續駐守,也該回兵馬司修整,為何會直奔皇宮而來?
”
暗吏似是并沒有考慮過這個問題,聞言有些語塞,殷稷語調卻微微一揚:“你覺得有古怪?
”
“不怕一萬,就怕萬一。
”
殷稷還想再說點什麼,卻忽然有厮殺聲傳過來,雖然距離有些遠,可這種時候任何一點風吹草動,都足以讓人膽戰心驚。
暗吏迅速退出去看了一眼,再回來的時候臉色變了:“皇上,好像是宮門那邊。
”
殷稷聲音一沉:“所以說,真正有問題的其實是城門軍。
”
暗吏想起剛才禀報的薛京正帶着守城都尉往乾元宮來,心下一驚,若是薛京毫無防備之下被人偷襲......
他一抱拳:“小人這就去找司正!
”
可話音剛落,外殿就是一聲巨響。
......
混亂發生的猝不及防,整座午門的禁軍似乎都懵了,直到本該在門外的城門軍沖進來了不少人,他們才慌忙回神,試圖去關城門。
蕭敕大笑着自守城軍身後露出臉來,他從沒想過竟然連守城軍都是靖安侯的人,當時自藏身處出來,看見街上那麼多京都司和守城兵,他還以為自己被騙了,甚至都已經做好了要戰死的準備。
卻沒想到下一瞬形勢就變了,那些朝着他沖殺而來的京都司兵士,毫無防備地被身邊的守城軍手起刀落砍掉了頭顱。
踏着那一地的屍體走到宮門前的時候,他還有些不真實感,這就到宮門口了?
昨天他還走投無路,今天竟然就要成事了?
他止不住地恍惚,直到看見靖安侯的親信帶走了薛京,那些邊境軍的精銳也假扮傷兵混進了北衙,他有些恍惚的心情才落了地,大事将成的激動沿着血液遊走全身,讓他控制不住的戰栗。
可與此同時他也決定了另一件事,靖安侯不能留。
這人心思太深,留下必定是個後患。
但這話他現在不會說,他要榨幹淨這個人的最後一絲價值。
“蕭敕!
你竟然真的敢謀反!
”
右校尉忍不住怒吼一聲,換來的卻是蕭敕的一聲嘲諷:“謀反?
我蕭家隻是在清理門戶,殷稷為政不仁,殘暴無道,忘恩負義,若是不除他,大周将永無甯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