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秀秀的話無可反駁,但薛京還是死死抓着衣服沒讓她得逞。
且不說他臉皮沒有那麼厚,大庭廣衆的就脫衣裳,隻說這天寒地凍地,他也不敢這麼放肆,奈何秀秀執意要看,他實在拗不過,又恰好有巡視的禁軍經過,他便朝人借了間值夜的屋子。
禁軍答應的倒是十分痛快,隻是見他身邊跟着個年輕宮女難免想歪了,嘴裡便起哄了幾句。
宮裡人結對食不新鮮,禁軍們也沒有惡意,但薛京不想讓秀秀聽見這些葷話,很快就拉着人走了。
值夜的屋子大都臨近宮門,平日裡并不許宮人靠近,秀秀還是頭一回來,一進門就好奇地四處打量:“德春公公,你現在也住在這種地方嗎?
”
薛京有些無奈,如今整個京城,隻有秀秀這笨丫頭還改不了口,一口一個德春。
“我現在住在衙門裡,宅子倒是有,皇上賞了一座宅子,幹爹也給我置辦了一套,隻是還沒搬進去,回頭你得個能出宮的差事,我就帶你去看看,瞧瞧哪一座順眼。
”
秀秀眼睛亮了一下,忙不疊點了點頭,也不知道是對宅子感興趣還是對出宮感興趣。
她也沒追問,目光很快落在薛京胸口,薛京被她看得渾身寒毛直豎,生怕她再無所顧忌的上來就扒衣裳,連忙自己解了腰帶,将棉袍脫了下來。
縱橫交錯的鞭痕映入眼簾,秀秀倒吸了一口涼氣,原本還有一肚子的話想說,此時卻一個字都出不了口了,她不敢置信地繞着薛京走了一圈,确定那傷痕不是假的,眼眶慢慢紅了:“你隻是個小太監,為什麼會有人對你下這麼重的手?
”
薛京不自覺笑了一聲,他哪裡還是當初的小太監。
“已經結痂了,不疼了。
”
他見秀秀一副想碰又不敢碰的樣子,索性抓着她的手摁在了自己胸膛上,“随便摸。
”
秀秀燙着了似的收回了手,又看了兩眼才低下了頭,聲音悶悶的:“騙人,我挨過鞭子,可疼了。
”
這幅紅眼睛的樣子倒是真有幾分惹人憐惜。
薛京心裡一軟,略有些無奈:“大理寺的鞭子和宮正司的怎麼能一樣?
”
秀秀有些茫然:“不一樣嗎?
”
“當然不一樣,我這就是看着吓人,我是皇上的人,他們不敢下狠手。
”
這句話說服了秀秀,她拍着胸口松了口氣:“當初在宮正司,他們也是因為忌憚姑姑才沒下狠手,不然我都不知道能不能活着出來。
”
她臉上閃過慶幸,卻很快就暗淡了下去。
“德春公公,姑姑她以後會怎麼樣啊?
”
關于殷稷對謝蘊的安排,薛京多少都是知道的,隻是謝蘊現在的處境說一句四面楚歌都不為過,所以有些話能不說還是不說的好。
“放心吧,姑姑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