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下雪了,我就給你補一補......”
她低語一聲,意識不受控制地昏沉起來,她掐了自己一把,不能睡,快到午飯時辰了,好歹先吃兩口再說。
怕自己會堅持不住,她拖了把椅子出來坐在廊下吹冷風,卻意外地并不覺得冷,反而有股溫暖自半空中落下來,舒服得她不自覺舒展了身體,可下一瞬她便僵住了。
那是陽光的溫度。
是熾烈的讓人在寒冬臘月都不覺得寒冷的陽光。
在這樣的陽光之下,怎麼會有陰沉的讓人看不清楚東西的天呢?
謝蘊怔愣許久才慢慢擡手伸向半空,明明該是淩冽的天氣,卻觸手生溫。
她收回手,指尖顫抖着落在了自己眼睛上,遲遲沒能言語。
她其實不是沒有察覺的,隻是有些不願意相信罷了,她本以為所知道的就已經糟糕到了極緻,卻原來不止于此。
這算什麼呢......
她仰頭攤在椅子上,心神皆空,忽然間就很想縱着自己沉在那突如其來的昏睡裡,最好是永遠都别再醒過來了。
然而門外卻忽然喧嘩了起來,吵鬧聲刺得人腦袋生疼,是有人要進來,卻又被門口的内侍攔住了。
謝蘊不想理會,可門卻被推開了。
有人越走越近,謝蘊仍舊閉着眼睛,反正即便是她睜開,也看不清楚眼前人是誰。
對方也沒介意,繞着她走了一圈才開口:“真沒想到,你都落到這個地步了,還能這般自在。
”
這聲音,是莊妃。
謝蘊這才本能地睜開眼睛,入目的不出意外是一片晦暗,她隻能看見個模糊的人影站在面前。
關于風筝的事,她思前想後也隻能猜測是莊妃做的,太後的話不會那般委婉,蕭寶寶大約是想不到這種法子的。
可她懶得計較了,畢竟她現在是殷稷最重要的一顆棋子。
“我與你無話可說,請回吧。
”
王惜奴扶着腰,神情習慣性地柔弱無害,眼底卻閃過鮮明的憤恨,謝蘊一個階下囚,憑什麼理直氣壯的和她這麼說話?
是風筝一事上自己沒能得逞讓她小瞧了嗎?
還是笃定了殷稷會護着她,自己不敢動她?
她雖然從未想過要和殷稷長相厮守,也打定主意在最後親手送對方一程,可這一刻還是感受到了被挑釁的憤怒,她臉色冷硬,再開口時語氣卻陡然緩和了下來。
“本宮與你也無話可說,可誰讓皇上非要我來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