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校尉聽得一愣,連不遠處和陳都尉拼死搏殺的薛京動作都跟着凝滞了一瞬間,這話什麼意思?
蕭敕也不再賣關子,他似是覺得毀滅别人的希望是件很有趣的事情,仰頭大笑起來:“你們不會以為靖安侯真的自大到隻憑借三千邊境軍就來謀反吧?
那本就是引走京北營的餌!
”
陳都尉虎目圓瞪:“蕭敕?
!
”
許是興頭上蕭敕這次沒再退縮,他嚣張一笑:“都已經做得這麼明顯了,傻子都能猜到我的幫手是誰了,有什麼好隐瞞的?
”
陳都尉氣得發抖,抓着刀的手背青筋凸起,可薛京攔在面前,他不能對蕭敕動手,隻能暫時在心裡記下了這筆賬,等着回頭事情成了再找他算。
蕭敕見他不再言語,隻以為是自己說服了他,神情越發得意,眼角瞥了眼薛京,見他似是被這噩耗擊垮了,呆立在原地許久都沒動彈,眼底暗光一閃,舉刀就沖了上去。
等薛京察覺到危險回神時,刀鋒已經到了眼前。
“薛京,受死吧!
”
蕭敕神情猙獰,刀鋒快速逼近,眼看着就要落在薛京頸側,破空聲忽然響起來,滿天的箭雨自宮門處射過來,不管是癫狂中的蕭敕還是厮殺中的守城軍都猝不及防,瞬間倒下一片,就連陳都尉都沒能适應這突然的變故,混亂中被一箭射中了小腹。
蕭敕則被一箭射穿了手腕,他慘叫一聲,刀鋒瞬間落地。
薛京刀下逃生,連忙擡眼看去,就見左校尉天神臨世般率領一隊兵士出現在了宮門口,此刻,他們已經擺好了陣仗,再次搭弓射箭,隻等一聲令下,便能萬箭齊發。
蕭敕躲到燈台旁邊,愕然地看着突然出現的左校尉和他身後的援軍,臉色變得十分難看,他不願意接受似的怒吼起來:“你們不是被引走了嗎?
為什麼會這麼快就回來?
!
”
左校尉冷笑一聲:“就你們長腦子了嗎?
以為皇上那麼好糊弄?
他心如明鏡,隻不過将計就計而已,京北營根本就沒有走!
”
他擡手揮下,拉着弓箭的兵士齊齊逼近一步,重重踏下的腳步聲震得地面都顫動了起來。
蕭敕沒想到殷稷竟然如此歹毒,故意引着他一步步走上絕路。
他腦海裡空白一片,完全忘了言語。
見他這副樣子守城軍心裡也慌亂起來,其實剛才前進得十分艱難的時候他們就生了退意,現在見自己連唯一的人數優勢都沒了,越發沒了戰意,隻是礙于謀反會被滅族,這才不得不咬牙硬撐。
薛京趁勢掏出皇帝令牌:“我再給你們一次機會,放下武器投降,皇上既往不咎!
”
守城軍面面相觑,都從彼此眼睛裡看見了動搖。
蕭敕慌忙上前阻止,不管對方有多少援軍,形勢對他們有多麼不利,他都沒有回頭路,想要活,就隻能沖到底。
“别信他們!
”他扯開嗓子嘶吼,“狗皇帝連生他養他的蕭家都能滅門,何況你們!
你們這可是謀反,皇帝不可能放過你們的!
”
然而說這些已經晚了,既然希望擺在面前,誰願意去為别人拼命?
所以守城軍對視片刻,還是松開了抓着武器的手。
可就在這時候,一聲清冷中透着威嚴的聲音卻忽然響起:“誰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