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年節上,殷稷忽然下旨讓莊妃掌管宮務,雖然蕭寶寶被貶之後,莊妃位份最高,這個旨意很合情合理,可太後仍舊十分不滿,她這些年身居高位,早就不知道隐忍為何物,時不時就會挑剔莊妃。
不是說先皇的生忌操辦的不夠體面;就是說宮人管束的太過松散;眼下趕上她壽誕在即,更是隔三差五的找茬,明裡暗裡說她一個後妃,還不如當初謝蘊幫襯她的時候做事妥帖。
“奴婢可還沒見過太後這麼稱贊過誰呢,可見是對姑姑你看重得緊。
”
謝蘊臉色不變,心裡卻是一沉,太後這哪裡是看重,分明是在挑事,就算她和莊妃之間沒過節,被太後這麼提幾次,彼此間也要生出嫌隙了,何況她們本就不算和睦。
算了,最近還是先避着含章殿吧。
她将供詞交給姚黃:“姑娘說笑了,我哪能和娘娘們比,今日來也不是什麼正經事,前陣子尚服局金珠失竊一事已經查清了,這是那宮人的供詞,罪證确鑿,但憑太後和莊妃娘娘處置了。
”
姚黃擡手接過,見她不打算進去有些意外:“姑姑不進去和太後請個安嗎?
”
“就不叨擾太後了。
”
她要走,姚黃也不好攔,隻能将她送出了門,卻好巧不巧的遇見惠嫔帶着豆包迎面走了過來。
謝蘊側身立在路旁,屈膝行禮。
惠嫔與她并無交情,可這次卻停在了面前,對方往嘴裡丢了顆花生:“我聽說前幾天姑姑去過我那裡,我當時沒在,也不知道姑姑找本宮什麼事兒。
”
謝蘊擡眼看向豆包,那丫頭心虛似的扭開頭,并不敢和她對視,渾然不見當日将她攔在門外時盛氣淩人的模樣。
但顯然,惠嫔這主動開口,就是知道了當天的事,怕她記恨豆包的阻攔,特意來為那丫頭善後的。
“不過是路過,想給娘娘請個安罷了。
”
惠嫔笑起來:“原來如此,那回頭姑姑得了空就多往九華殿走走,本宮那裡别的不多,好吃的卻不少,都給姑姑嘗嘗。
”
她說着,塞給了謝蘊一把花生。
謝蘊道了謝,垂眼靜等兩人走遠。
刻意壓低的說話聲遠遠飄了過來――
“主子,她以後應該不會為難我吧?
”
“現在知道擔心了?
當初勢利眼攔人的時候你想什麼了?
”
“奴婢還不是為了主子,她當時是什麼身份,也配見你嗎?
”
“......我覺得她要是為難你,就是你活該。
”
“主子~~~”
謝蘊收回注意力,轉身回了乾元宮,剛走到半路就被氣喘籲籲的蔡添喜攔住了:“謝姑娘,可,可算是找到你了,快,快回去,皇上有話要和你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