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到了好東西才會有賞,蔡添喜這奉承的倒是十分悅耳。
殷稷卻無心理會,也不知道為什麼從剛才開始,他心跳就一直不穩,連帶着臉色都不好看。
現在明明該出發了,他卻有些邁不開步。
蔡添喜困惑地看過來:“皇上,怎麼了?
”
殷稷搖了搖頭,抖開缰繩就要走,可隻走了兩步就再次停住了:“把那丫頭傳過來。
”
就在這檔口,林子裡又一發求救煙花升空。
蕭寶寶吓得渾身一抖,險些叫出來,好在今天她吃過很多次教訓,終于有了點自制力,在開口前一把捂住了自己的嘴。
樹下的黑衣人倒是十分冷靜,他眯眼看着周遭的灌木叢:“沒動靜?
我再射幾箭......”
他說着就往袖箭裡繼續裝斷箭,眼看着新的箭矢就要射出來,另一人忽然喊了一聲:“你看那是什麼?
”
兩人迅速往前跑去,将地上東西撿了起來:“是鞋,怪不得沒動靜了,原來是脫了鞋,快追!
”
腳步聲逐漸遠去,蕭寶寶松了口氣,撥開樹梢上新出的嫩葉,朝謝蘊方向喊了一聲:“喂,你沒死吧?
”
謝蘊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撥開草叢慢慢走出來。
蕭寶寶松了口氣:“禍害遺千年,就知道你沒那麼容易死。
”
“别廢話......趕緊走。
”
蕭寶寶一邊往下爬一邊抱怨:“我發現打從你出宮後,對我就越來越不恭敬了,這也就是不在宮裡,不然你看我怎麼收拾你......你倒是扶我一把啊。
”
謝蘊沒動,蕭寶寶抱着樹幹低頭看了她一眼,就見她正靠在樹上閉目養神,她有些惱:“你聾了?
我爬下不來了,你扶我一把。
”
“爬不下來就跳下來,我不欠你的。
”
“你!
”
蕭寶寶氣得直磨牙,可拿謝蘊沒辦法,隻能一點點往下蹭,最後蹭得手都疼了,也沒了耐性,幹脆心一橫,縱身跳了下去,然後一屁股坐在了地上。
她揉了揉疼得發麻的屁股,狠狠瞪了謝蘊一眼:“你故意讓我摔地,你怎麼那麼壞啊。
”
謝蘊似是懶得理她,話都沒說一句,隻睜眼觀察着四周,随後便選了個方向慢慢走了過去。
“我們這是去哪啊。
”
“你啞巴了?
我問你話呢。
”
“喂......”
“閉嘴!
”
蕭寶寶已經不知道多少次被她氣得說不出話來了,可眼下能依靠的隻有對方,她再生氣也不敢自己走,隻能憤憤跟着,可越看謝蘊的背影越不順眼,索性快走幾步超了過去。
天色一點點暗下來,這期間不時有煙花升空,顯見遭受襲擊的不止他們,蕭寶寶吞了下口水:“到底多少刺客啊?
”
謝蘊仍舊沒開口,但天亮着的時候蕭寶寶還能忍,這天一黑下來,周遭多了很多不知出處的動靜,她越聽就越覺得心裡發毛。
總覺得說不定什麼時候就會有刺客竄出來,也或者是毒蛇猛獸。
這時候謝蘊再安安靜靜的不吭聲,她就有些受不了了,趁着休息的時候她忍不住開口:“你快和我說點什麼,我不計較你的無禮了。
”
謝蘊靠在樹幹上喘了口氣,好一會才出聲,聲音卻極輕:“留着力氣走路吧。
”
蕭寶寶頓時委屈上頭:“還走啊,我們已經走了大半天了,我的腳都要疼死了,肯定起血泡了,我不走了!
”
謝蘊又是很久沒開口,蕭寶寶以為她在琢磨着怎麼罵自己,已經憋好了氣打算和她吵一架,可謝蘊一開口,語氣卻難得溫和,在這種四下無人,孤立無援的時候,竟然莫名的讓人安心。
“我一直在往回繞,差不多也到地方了,再往前走......走走應該就能看見記号了,堅持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