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真是個好消息......”
她由衷地高興,一時間竟連身上蝕骨的痛楚都沒有那麼難捱了。
鐘白見她沒再追問,偷偷松了口氣,殷稷讓他來的時候他很怕謝蘊不信,用什麼法子套他的話,萬一他說漏了嘴指不定要出什麼事。
好在謝蘊信了。
“誰說不是呢,那個謝姑娘,我知道您之前做的那些事是為了皇上好,但以後就别折騰了,皇上現在挺忙的,他......”
“好。
”
謝蘊有些難堪,鐘白口口聲聲說着知道她是為殷稷好,可說到底也是覺得她給殷稷添了不少麻煩吧。
那便安靜一段時間吧,她正好也該休息休息了。
“還有别的事嗎?
”
鐘白下意識搖頭,可目光一晃卻瞧見謝蘊唇角一點黑紅色,雖然在那個位置很像是吃了什麼沒擦幹淨,可他卻莫名有種直覺,那不是食物殘渣。
“謝姑娘,你嘴角......”
他擡手點了點自己嘴邊,謝蘊被提醒了,擡手重新擦了一下,臉上不見絲毫異樣:“不曾清理幹淨,失禮了。
”
她過于從容,反倒讓鐘白覺得自己多心了,他撓撓頭:“我可能看錯了......我沒别的事情了,您歇着吧。
”
謝蘊點了點頭算是道别,鐘白也沒轉身,倒退着出了門,就在開門的時候一陣喧鬧傳了過來,謝蘊被驚動,零碎的字眼傳了過來,什麼賞錢,大喜,有後之類的。
聽着喜氣洋洋的。
“外頭是怎麼了?
”
鐘白渾身一個機靈,汗毛都豎了起來,他把頭搖成了撥浪鼓:“沒沒沒,是要到京城了,他們高興,姑娘你歇着吧,我走了。
”
門闆“砰”的被合上,随即上了鎖。
謝蘊搖了下頭,鐘白其實沒必要跑的,就算他在這裡她也沒心力去問,她隻是成了驚弓之鳥,怕船上再出亂子而已......僅此而已。
鐘白卻仍舊心有餘悸,一口氣跑回了頂層才捂着胸口松了口氣,耳邊卻傳來絲竹歌舞聲,他自樓梯縫隙裡低頭看了一眼,神情晦澀不明。
這是王家的動靜,打從離京城越來越近,他們便越來越放肆,就算今天得了“喜訊”也沒有半分要收斂的意思,殷稷說過,王家得了消息不會立刻就範,反而會變本加厲地為難,但也隻是演給旁人看的,他們終究還是會上鈎。
可即便如此,眼見此情此景,他心裡還是很不痛快,索性加快腳步回了龍居。
“皇上,臣來複命。
”
殷稷正低頭寫什麼,聞言頭都沒擡:“她怎麼說?
”
“謝姑娘挺高興的。
”
殷稷筆鋒一頓,擡頭看過來:“什麼?
”
鐘白這才反應過來自己落下了什麼,忙不疊找補:“臣沒告訴她您要有孩子的事,隻說了您有辦法破局,讓她最近安穩養着,免得壞了您的事。
”
殷稷不知想到了什麼,神情有些恍惚,直到筆尖一點濃黑的墨滴落下來砸在紙上他才回神,卻是一聲輕哂:“無妨,就算知道了她也不會在意......”
他擡手将污了的紙張撇開,重新落筆。
鐘白随手收拾了一下,卻一眼瞧見信上寫了什麼,臉色頓時變了:“皇上,您是天子,怎麼能這麼低聲下氣地和蕭赦示好?
您這......太委屈了。
”
“不委屈,隻要能得到我想要的,這些就都不算委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