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不清楚就算了,可她連罵人都想不出詞來。
她憋屈得幾乎要哭出來,既氣對方不講理,也氣自己有理都說不清。
女使卻已經不耐煩了,伸手一拽她:“裝可憐給誰看呢?
小小年紀學得一身狐媚子手段,趕緊跟我回尚服局,我要告你私盜金珠,到時候闆子打你個半死,看你還嘴硬。
”
“我,你......去就去,我還要告你誣陷我呢!
”
她掙開對方的手氣沖沖往前,卻沒注意到那女使撿了幾顆金珠偷偷藏進了袖子裡。
謝蘊夜裡睡得不太安穩,夜裡驚醒了好幾次,她有些無奈,索性起身将盒子打開,看着裡頭的泥人發呆。
也不知道秀秀是不是被她兇怕了,竟然真的聽話的一天都沒再露面,這在以前是沒有過的。
謝蘊有些後悔當時不該那麼兇,隻是殷稷對她這麼不留情面,秀秀又三番五次戳她的心窩子,她才一時沒忍住。
可說到底,秀秀才十三歲,還是個孩子。
明天她過來的時候,給她找個小玩意兒哄哄她吧。
她想着起身開了自己的箱子,裡頭放着幾張大額銀票,這是她攢起來的盤纏,出宮後去滇南的時候用。
還有個半尺見方的盒子,被銀票壓在下面,隻露出了一點角,她目光自那盒子上略過,擡手扶開銀票輕輕摸了摸,卻并沒有打開。
一番搜尋後,她将一個珍珠香囊取了出來,尚宮局那邊做東西都要最好的,這種有瑕疵的珍珠大都是做了珍珠粉給後宮的主子們,但前兩年後宮沒人,尚宮局便将這東西送給了各宮裡體面的宮女,她也在其中。
但她現在沒心思為這張臉折騰,便将珠子撿出來打磨好,做了這麼個小玩意兒。
當時熬燈點油做的時候,滿心都是殷稷,可等做好了她才發現,她并沒有勇氣送出去,索性就一直收着,現在倒是可以拿來哄哄那個小丫頭。
可她沒想到第二天秀秀竟然也沒見影子,她有些坐不住了,就算秀秀因為昨天的事在生氣,也不可能這麼久不露面。
不會是出什麼事了吧?
她耐着性子又等了一個時辰,想着等蔡添喜或者德春過來的時候問一問,可或許是連他們也被太後送人的傳言影響了,竟然一直沒露面。
謝蘊坐不住了,大半個月以來頭一回主動打開了偏殿的門。
外頭灑掃的宮人紛紛看了過來,大約是覺得她被那消息吓到,走投無路想要去找皇帝求饒了,眼底都帶着幾分看戲的興緻盎然,偶爾還要交頭接耳談論幾句。
謝蘊無心理會,在正殿外徘徊了一炷香的功夫才看見德春出來:“德春,你知不知道秀秀去哪了?
”
德春看見她并不意外,隻是神情有些躲閃:“秀秀姑娘啊,她......小的沒見過。
”
可這副樣子一看就是沒說實話,謝蘊一把抓住他的袖子:“你知道秀秀在哪裡,告訴我。
”
德春左右看了看,似是礙不過人情,這才期期艾艾的開口:“謝蘊姑姑,不是我不說,是我說了也沒用,你沒辦法。
”
“那是我的事,”謝蘊臉一沉,“你隻管說。
”
德春歎了口氣:“好吧,秀秀因為偷盜金珠,被送到宮正司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