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雖然擔心,可此戰必行,她不能阻攔殷稷,唯一能為他做的也就是盡快将這些蠹蟲藏下的私财找出來,讓她能無後顧之憂。
她垂下眼睛繼續去看冊子,一股奇怪的感覺卻湧了上來,她一扭頭就見井若雲站在窗戶外頭期期艾艾地看着她。
“......井姑娘有事?
”
井若雲猶豫片刻還是搖了搖頭,她記得祁硯的交代,讓她告訴這位付姑娘這些年的事,可她有些不知道怎麼開口,要不再等等吧。
她灰溜溜跑走了。
謝蘊也沒理會,提筆在冊子上做了幾處修改,現如今王荀兩家用的手段,都是謝家當初用剩下的,想明白方法不難,難的是要找到地方,好在她現在已經有了苗頭。
可她這邊進展順利,殷稷那邊卻并不太平,禦駕親征四個字殷稷一提出來就遭到了朝臣的猛烈反對,連鐘青都有些不贊同:“皇上,逆賊窮兇極惡,您不能去,太危險了。
”
周堯連連點頭:“臣雖然做不得主帥,但願意替皇上出征。
”
“君子不立危牆,”趙倉滿也開口勸阻,“皇上可是國之根本,此舉實在不妥。
”
其餘人等也都紛紛勸解,殷稷早就預料到了這個畫面,并不惱怒,隻輕輕敲了下桌面:“朕當初屬意謝侯為帥,你們諸多憂慮,拼命勸谏;朕如你們所願沒有任用,便隻剩了朕親征這一條路可以走,你們又百般勸阻,怎麼?
你們是要朕的将士們無人指揮,白白送命?
”
衆人紛紛低頭:“臣等不敢。
”
“不敢就别說廢話,”殷稷呵斥一句,随即語氣又平緩了幾分,對待朝臣總要恩威并濟的,“朕雖親至邊關,可爾等若能穩固朝堂後方,此戰必定事半功倍,朕不日便能凱旋,此戰勝敗皆在諸卿身上。
”
朝臣清楚,皇帝這是在給他們台階下,他做了的決定,旁人是改不了的。
衆人對視一眼,無可奈何地俯身應聲。
一道不和諧的聲音卻忽然響起來:“皇上明知無良将可用,明知會有将士傷亡,明知親征會有危險,還是非打不可嗎?
”
殷稷蹙眉看過去,就見祁硯已經上前一步,站在人群裡目光灼灼地看着他。
“朕說過很多次了,斬草除根,祁卿,你這般優柔寡斷,實在讓朕失望。
”
祁硯還要再說什麼,蔡添喜已經上前将他請了出去,祁硯滿臉鐵青,權勢果然動人心,殷稷已經再也不是當初那個為了利民蒼生能一忍再忍的仁君了。
他轉身出了宮,打算去尋榮養的秦适想想法子,卻是剛出宮門就察覺到身後有人跟着,他上了馬車,給車夫遞了個眼色,對方會意,不多時就将那人堵在了巷子裡。
“跟着本官做什麼?
”
那人蒙着臉,看不清楚容貌,卻并不畏懼,擡手朝他行了一禮:“自然是感念大人憂國憂民之心,前來為您指路。
”
祁硯冷冷看着他:“本官不與藏頭露尾的宵小說話,拿了他送去府衙。
”
“大人就不想知道如何阻止這場戰争嗎?
小人有法子。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