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好像有什麼秘密瞞着我。
”
殷稷不甚痛快地開口,腿一擡就将鐘青騎着的馬镫遠了一些,鐘青不敢言語,謝蘊卻是哭笑不得:“是我請他幫了個忙,現在看着成果似是還不錯,等你回來我再和你細說。
”
她這般坦然,倒是讓殷稷覺得自己小題大做起來,當即咳了一聲,十分大度道:“我就是随口一問,你也不用特意解釋。
”
“不行,”謝蘊借着整理衣裳的由頭在殷稷掌心撓了撓,“民女很想解釋,非要解釋。
”
殷稷指尖驟然蜷縮,抓住了謝蘊那根作妖的手指,眼底卻有柔情似水一般淌出來。
“那你等我回來。
”
兩人對視一眼,目光仿佛粘在了一起,卻很快就被馬蹄聲打斷,是祁硯去而複返了。
謝蘊連忙将手拽出來:“路上小心。
”
她後退一步,目送殷稷走遠,等浩浩蕩蕩的随駕隊伍也不見了影子她才轉身回了銮駕,卻還不等到地方就見井若雲從馬車上跳下來,悶頭就往她懷裡撲。
“付姑娘,剛才祁大人說晚上回來有話要和我說,要我晚一些睡,你說他是不是......”
見她如此高興,謝蘊也露出了幾分笑意:“興許會如你所願,祁大人若是能及時醒悟,我也算是對你有了個交代。
”
井若雲眼底閃着懵懂,顯然沒聽懂:“你又沒對不起我,為什麼要給我交代?
”
謝蘊卻沒解釋,她不會當衆承認自己是那個死而複生的人,更不好告訴井若雲,她不管是被當成替身,還是之後入宮,遇蛇,還有現在冒着嚴寒的北上,都是因為她,哪怕她是被迫接受的,始作俑者是祁硯,這份責任也推脫不掉。
我不殺伯仁,伯仁卻因我而死,便是這麼個道理。
“風有些冷,回馬車上去吧。
”
井若雲連忙點點頭,她顯然很高興,隔着銮駕謝蘊都聽見了她背書的聲音,隻是來來回回都是一句,一下午了都沒再讀出第二句來。
“來人。
”
玉春連忙應了一聲:“付姑娘,奴才在。
”
謝蘊搖頭失笑:“去告訴井姑娘一聲,今天的書不用背了,讓她好好準備吧。
”
玉春答應一聲就去了,不多時後面馬車裡的聲音就停了,但井若雲并沒有就此安靜下來,很快就舉着兩份胭脂來敲了銮駕的窗戶:“付姑娘,你看看這兩個哪個好看?
”
謝蘊見她跟着很吃力,連忙開口:“停一下,讓她上來。
”
“不用不用。
”
井若雲卻忙不疊拒絕了,“我隻是想請姑娘你幫我挑一下胭脂。
”
她堅持不肯上來,謝蘊也不好勉強,隻能垂眼去看,目光在兩個胭脂中間遊移,那胭脂一深一淺,等她将目光落在深色上時,井若雲的神情頓時緊繃起來,她心裡一笑:“我瞧着淺色的好看。
”
井若雲眼睛瞬間一亮:“我也覺得,麻煩你了,我先回去了。
”
她興沖沖回了馬車上,對着鏡子塗胭脂,卻因為興奮而控制不住的手抖,晚上大人會對她說什麼呢?
她不敢往太好了想,卻又控制不住自己,在這一片忐忑裡,天色迅速暗下來,外頭也傳來了馬蹄聲,祁硯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