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目光落在明秋額頭上,什麼意思再明顯不過。
明秋的臉色卻瞬間慘白,這個人竟然讓她用額頭砸瓷人......别說這十幾箱子,就是十幾個她的命都得丢在這。
她被吓得渾身發抖,轉身就往外跑:“我不,我不砸......”
薛京啧了一聲,“既然你不肯,我就讓人幫幫你吧。
”
他輕輕一拍手,幾個強壯有力的内侍就沖了進來,他們都是蔡添喜的親信,蔡添喜不在,他們自然就會聽薛京的。
“來,幫司珍大人砸幾個瓷人洩洩火。
”
“是!
”
内侍們立刻分成兩撥,一撥鉗制住了明秋,逼着她仰起頭,另一人則拿起瓷人,擡手就要往她額頭上砸。
“德春......”
秀秀顫巍巍開口,“你們在幹什麼呀?
聽起來好吓人。
”
她聽話得沒有回頭,但聲音裡滿是不安。
薛京頓了頓,兇悍的眼神陡然清明了起來,他險些忘了,這不是清明司的刑房,這是宮裡,是尚服局。
差一點就真的把對付罪犯的手段用在這些人身上了。
他輕輕吐了口氣,收斂了身上的戾氣:“沒事,教司珍大人一些為人處世的道理而已,你再走遠一點。
”
秀秀聽話地又走遠了一些。
薛京這才擺了擺手,讓内侍退下了。
明秋死裡逃生,跌坐在地上好半晌沒能爬起來,薛京慢慢坐回椅子上:“司珍大人,不會你現在還需要我教吧?
”
明秋全身發軟,站都站不起來,卻不敢不聽,隻能膝行上前,将滾落在地上的瓷人撿起來,狠狠朝地面摔了下去。
瓷片四分五裂,被迫圍觀的宮人無一幸免,都被碎瓷片崩傷了皮膚,可他們卻動都不敢動。
薛京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一個内侍身上:“剛才,是你說要和她做對食的?
”
那内侍渾身一抖,他沒想到自己就是嘴賤說了一句,竟然就被薛京聽見了,連忙跪地求饒:“司正饒命,我哪裡配得上秀秀姑娘,是我嘴賤,是我癞蛤蟆想吃天鵝肉......”
他怕薛京會讓自己也用額頭砸瓷人,連忙磕頭求饒。
薛京輕笑了一聲:“難得你有自知之明,我也不為難你。
”
那内侍松了口氣,正要道謝,就聽薛京淡漠無波的聲音再次響起:“既然嘴賤,那就别留着了,打爛吧。
”
立刻有人應聲,脫了鞋對着那内侍的嘴就打了下去,内侍起初是不敢躲,後來是被打得頭暈眼花,沒了力氣躲,他本以為打爛兩個字是薛京吓唬人的,卻沒想到自己的嘴臉真的都爛了,對方都沒有要停手的意思。
他幾次都想求饒,卻始終沒能找到機會開口,最終竟被硬生生打暈了過去。
明秋也沒好到哪裡去,一箱子沒砸完胳膊已經擡不起來了,手更是被四處崩裂的碎片紮得慘不忍睹,可薛京不喊停,她就不敢停。
“你們在這裡看着,什麼時候司珍大人砸完了,什麼時候讓她回去。
”
“是。
”
薛京這才拉着秀秀出了門,卻迎面遇見了匆匆趕來的尚服:“薛司正,你大鬧我尚服局,是不是該給我一個交代?
”
薛京一哂:“交代?
我給不了,但你可以去良嫔娘娘那裡告我,有什麼罪責我都擔着......可尚服大人,你也該想想怎麼和人交代吧?
”
尚服臉色一僵,不知是想到了什麼,臉色白了下去。
薛京輕嗤一聲:“你怎麼想的我知道,秀秀不做司珍這輩子就沒出頭之日了,與其在她身上浪費時間,不如和司珍交好,等你老了讓她奉養你,是吧?
”
尚服被戳中了心思,越發說不出話來。
薛京臉色冷了下去:“可有句話我得提醒你,别忘了這個位置是誰給你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