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忽然插嘴,眼下宮裡對謝蘊虎視眈眈的人太多了,井若雲這麼好用的擋箭牌他自然不會放過。
謝蘊瞥他一眼,讓他閉嘴的意思十分明顯,他很有些不服氣,可看着謝蘊那張餘怒未消的,他張了幾次嘴還是又閉上了,不說就不說。
兩人這幅樣子蔡添喜已經習以為常,井若雲卻仍舊膽戰心驚,忙不疊拉着謝蘊走遠了一些:“你能不能替我和皇上求求情?
我想明天再回去,大人的院子我還沒去過,有些東西缺了少了的,我想添置妥當......”
“好,”不等她說完謝蘊就答應了下來,“這是進出宮門的令牌,但隻能用一次,做完你想做的再進宮吧。
”
井若雲愣愣地接了過來,“你......不需要問問皇上的意思嗎?
”
“這有什麼好問的?
”
謝蘊被問得一愣,遲一天而已,又不是不去了,有什麼好問的?
“付姑娘,皇上把東西都收拾好了,您看咱們是不是能起程了?
”
蔡添喜抱着一床被子走過來,讨好地朝謝蘊笑,謝蘊揉了下額角:“别說得好像是我讓他做的一樣,我有這般要求嗎?
”
“沒有沒有,是皇上心疼姑娘,看不得您做這些粗活。
”
蔡添喜忙不疊否認,這付姑娘還是顧忌着皇帝的顔面的,人前從不多做什麼,隻是皇帝太過不争氣,讓他這奴才也跟着擡不起頭來,隻好更殷勤的伺候。
“收拾好了就走吧。
”
她回頭看了一眼,就見殷稷還抿着嘴遠遠看着她,見她看過來眼睛刷地一亮。
謝蘊心裡發軟,她仍舊是對殷稷之前的玩笑惱怒的,可一想到他在無望中等了自己那麼久,她便也發作不出來了。
“還有下次嗎?
”
殷稷立刻湊了過來:“沒有了,我以殷家列祖列宗發誓。
”
“别胡說,”
謝蘊有些無奈,擡手給他理了理衣裳,“我不是氣你和我玩笑,但你不能這般吓唬我。
”
殷稷垂下眼睛:“我錯了,再沒有下次了。
”
這般娴熟的認錯姿态再次看得井若雲目瞪口呆,她一定是瘋了吧,怎麼會看見這種情形?
這可是皇帝啊......
她愣神間,兩人已經出了門,殷稷此來沒有暴露身份,一行人行蹤也十分隐蔽,悄無聲息地就離了祁家。
銮駕正在城外等着他們,小公主正縮在角落裡,看見他們上來不但沒有湊過來,反而又躲了躲。
蔡添喜還以為她是腼腆膽怯,湊過去勸了兩句,小姑娘卻隻是搖頭:“不能靠父皇太近。
”
莫不是昨天皇上頻繁暈厥吓到這孩子了?
蔡添喜歎了口氣,也沒勉強,喊了聲起駕,銮駕便浩浩蕩蕩的進了城門,謝蘊本想問一句昨天大甯寺有沒有出事,肩膀卻是一重,起初她還以為殷稷隻是想和她親近,可等了許久對方都沒開口,這才意識到他是睡着了,也沒打擾,隻擡手扶了一把,好讓他靠的更安穩一些。
可這一覺殷稷卻睡得很綿長,直到進了宮門都沒醒,謝蘊不得喊了一聲,殷稷卻毫無反應。
她一滞,本能的有些不安,剛要開口卻又想起之前的相思病來:“别鬧了,趕緊起來。
”
殷稷這才動彈了一下,聲音很是含糊:“什麼叫鬧?
旁地都是假的,可這相思成疾卻是真的。
”
謝蘊懶得理他,起身就下了龍辇,殷稷正要跟過去,玉春就匆匆跑了過來:“皇上,莊妃娘娘說要見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