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敕抖如篩糠,可人證物證俱全,由不得他拒絕,他們蕭家終究是養了個白眼狼出來。
他伏地叩首:“臣,領旨,謝恩......”
殷稷輕輕扯了下嘴角,目光一瞥禁軍,對方立刻會意,上前将蕭敕拖了出去,蕭敕卻忽然叫喊起來:“皇上,皇上!
”
禁軍頓住腳,蕭敕慌忙開口:“一切都是臣的錯,臣知罪,可悅嫔娘娘年紀還小,請您看在一起長大的份上放過她吧。
”
殷稷一言未發,蕭敕知道這是不答應的意思,立刻掙紮起來,薛京見他失态,連忙開口:“還不快把蕭大人送回去!
”
禁軍再不敢猶豫,拖着人就走。
蕭寶寶這時候才反應過來發生了什麼,一時也顧不上自己的恐懼,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殷稷:“稷哥哥,你幹了什麼?
你竟然讓叔父告老......你怎麼能這麼做?
!
”
“朕為什麼不可以?
”
殷稷不客氣地回視着她,眼底看不出絲毫愧疚,這幅理直氣壯的樣子看的蕭寶寶完全愣住了:“稷哥哥,你怎麼變成這樣了,為了這麼點小事你竟然就逼叔父至此......”
“小事?
”
鐘白聽不下去了:“你知道蕭參知做的那些事有多麼傷天害理嗎?
就隻憑那個,那個......”
他正要慷慨激昂,卻忽然忘了薛京剛才都說了些什麼,結結巴巴半天卻沒憋出一個字來,眼見蕭寶寶還看着自己,尴尬的臉都紅了。
“隻侵占田地一條,娘娘可知道害了多少百姓無辜慘死?
”
薛京接茬開了口,鐘白總算找到了台階,忙不疊附和:“就是,就是!
你知道死了多少人嗎?
”
蕭寶寶茫然地搖頭:“會,會死人嗎?
”
薛京歎了口氣:“娘娘久居富貴,當真是不知人間疾苦,百姓的指望全在田地裡頭。
”
他是薛家的私生子,母親就是出身農戶,尋常百姓的辛苦,他再清楚不過。
“蕭家......蕭大人侵吞田産,提高租率,逼得諸多佃戶無糧過冬,生生凍餓而死,娘娘,你說這樣的人,還配留在朝堂嗎?
”
蕭寶寶被問得低下了頭,卻很快又擡了起來:“可是,他是蕭家人啊,稷哥哥,看在蕭家的份上不要計較了好不好?
蕭家待你不薄,就當是還......”
鐘白臉色瞬間變了,如果說之前他隻是不滿,那現在就是憤怒了:“悅嫔娘娘,蕭家到底是怎麼對皇上的,臣比您清楚,不薄?
你們的不薄就是連個靈位都容......”
“鐘白。
”
殷稷忽然開口,打斷了他的話,鐘白聽出了阻止的意思,不甘心地閉了嘴。
“蕭敕的事朕不想再談,還是說說你的事吧。
”
“我的事?
”蕭寶寶下意識搖頭,“我有什麼事?
我......”
血淋淋的蛇身忽然躍入腦海,被刻意壓下的糟糕回憶再次浮現出來,蕭寶寶渾身一抖,爬行上前去抓殷稷的衣角:“稷哥哥,叔父的事我不計較了,你把謝蘊趕走吧,我求你了,我再也不想看見她了,真的......”
“蕭寶寶,事到如今,你還不覺得自己有錯是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