耳邊傳來憋笑聲,殷稷扭頭看過去,就見蔡添喜憋得肩膀直抖。
“就這麼好笑?
”
他語氣發涼,聽得蔡添喜一抖,忙不疊否認:“怎麼會呢?
誰敢笑皇上您啊,奴才就是剛才忽然想起來一件開心的事,絕對和您沒關系。
”
殷稷磨了磨牙,幽怨地看了一眼謝蘊。
謝蘊當做沒看見,推着他到了主殿門口:“皇上趕緊進去吧,天色太晚,民女先歇着了。
”
“你又要睡偏殿?
”
謝蘊連回應都懶得,徑直走了,殷稷有些不死心,戳在門口等着,可直到對方進了偏殿關了門,都沒再回頭看他一眼。
“還真是不理我......”
他啧了一聲,帶着點失望轉身回了主殿,路過四仰八叉躺在地上的鐘青時,擡腳踢了踢他的小腿:“起來。
”
鐘青粗重的呼吸一頓,片刻後睜開了一隻眼睛,四處打量了一遍,确定沒有外人才爬起來:“皇上。
”
兩人對視一眼,卻都沉默了下去,雖然早在下午就見面了,可當着外人的面有很多話是不能說的,可笑的是,現在就算沒有外人,他們也有些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随朕來。
”
沉默許久,還是殷稷先打破了僵局,他擡腳進了内殿,随着機關被扳動,一個暗室出現在兩人面前,那地方不大,三面牆上卻都擺滿了燈燭,正對着門口的是個靈位,隻是上頭蒙着黃綢,看不清樣子,而左側擺着的靈位則清晰明了得多。
鐘白之靈位。
“上柱香吧。
”
殷稷立在門口,似乎并不打算進去,可靈位前的香爐裡,卻已經積攢了厚厚的香灰,桌面也幹淨得一塵不染,顯然他将這裡照料得很好。
鐘青沒有吭聲,隻聽話地進了暗室,擡手扶上那靈位時眼眶才紅起來:“兄弟,好久不見了......”
當年分别的時候,鐘白千叮咛萬囑咐,要他小心,别死在外頭連家都回不了,可誰能想到,最後先走一步的人,會是鐘白。
“臣聽說,他的屍身......”
“沒有找到,”殷稷低歎一聲,“朕派人去找過,一直沒有找到。
”
鐘青沉默下去,許久才點了香,拜了三拜後插進了香爐裡。
“皇上,此次伐蠻,臣願做馬前卒。
”
殷稷擡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放心吧,會給你這個機會的。
”
兩人在靈位前放了一壇酒,這才将暗室合上,鐘青擦了把發紅的眼睛,很快提起正經事:“楚鎮賊心不死,臣查到他在秘密聯絡各處藩王。
”
這個消息殷稷早就得到了,楚鎮聯絡的不隻是藩王,還有朝臣。
他一直不動聲色,就是打算等這些人都浮出水面,然後一起解決,伐蠻之事關乎到大周前程,也關乎到千萬百姓的性命,征戰期間,他不允許朝中有任何人心思不正。
“明日大朝,将你知道的都呈上來,伐蠻之事雖定,朝臣卻是心口不一,趁此機會,平一下流言也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