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沒能尋到謝濟和唐停的影子,隻好在茶樓留下了一封信,盼着對方看見能入宮去尋她,出門的時候一股被窺視的感覺卻油然而生,她舉目四望,卻沒能看出來端倪。
扮做尋常百姓打扮的暗吏湊了過來:“付姑娘,怎麼了?
”
“總覺得我好像被盯上了......回宮吧。
”
暗吏不敢掉以輕心,索性打了個呼哨,隐在人群裡暗中護衛的人全都湧了過來,竟是密密麻麻一群。
“......什麼時候跟了這麼多人上來?
”
暗吏咳了一聲,皇上不想将謝蘊囚在宮中做籠中鳥,又想确保她的安全,所以隻能布防得嚴密一些,暗地裡還有内衛跟着呢,隻是沒露面罷了。
好在謝蘊也沒有多問,被一衆暗吏護衛着,直到進了宮,才将衆人都遣散了。
身後的大街仍舊熙熙攘攘,那種窺伺的感覺也仍舊如影随形,之前那些刺客果然不是全部,以後還是少出宮吧......怕隻怕,在宮裡也不會太平。
她壓下心裡的憂慮,擡腳回了乾元宮,一進門卻發現氣氛不對,宮人們看着比以往更瑟縮,喘氣聲都刻意壓制了,蔡添喜和玉春也皺着眉頭,正殿裡殷稷召見了禁軍統領左昭,兩人也不知道說了什麼,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
“蔡公公,這是怎麼了?
”
她低聲問了一句,蔡添喜一見她回來,拍着胸膛長出了一口氣:“付姑娘你可算回宮了。
”
謝蘊對他如此大的反應有些意外,她一路上趕得急,來回隻用了不到兩個時辰,已經算是很快的了,可怎麼對方一副等了很久的模樣?
蔡添喜當然不好說原因,打從謝蘊出了宮,殷稷便一直坐立難安,不厚的一摞折子看了許久也沒看完,後來索性就站在門口不動了,活像一尊望妻石。
直到剛才出了點事,他這等人的心思才收回來。
“方才皇上想給您屋子裡添些東西,出于謹慎才讓太醫挨個查驗過,沒想到真查出了東西。
”
出問題的是個香爐,裡頭有個夾層,塞着些藥粉,太醫已經帶去太醫院查驗了,雖然還不太清楚都是些什麼,可鬧羊花的味道卻十分明顯。
謝蘊進門之前,經手過那些器具的宮人都已經被送去宮正司審問了。
“這些賊人,真是膽大包天,竟然敢把心思打到乾元宮裡頭來,還好他們沒得逞。
”
蔡添喜憤憤開口,謝蘊安撫了他兩句,卻并不覺得對方會這麼蠢,比起這般簡單直白的謀害,這個香爐更像是在挑釁,仿佛是在告訴他們,不管防範得多麼嚴密,他們都能下手。
以殷稷如今的謹慎,出一次事就會嚴查一次,這種事情不需要多,有個兩三次,就會對皇帝的威嚴造成打擊,這不是一個好兆頭。
得想個法子,解決問題。
思索間,殷稷的吩咐自正殿内傳了出來:“傳兵部戶部四品以上官員來見朕。
”
玉春連忙下去傳話,不多時左昭也走了出來,他顯然已經忘了謝蘊,和蔡添喜打了個招呼就目不斜視地出去了,剛才皇帝吩咐戒嚴宮牆,他得去做安排。
謝蘊也沒在意,擡腳進了正殿,見殷稷靠在椅子上閉目養神,走過去給他揉了揉肩膀,手卻被忽然抓住,随即手背上就被親了一口。
“看都不看就親?
你也不怕親錯人。
”
“不能......”殷稷拉長了調子開口,剛才臉色還很不好看的人,這一小會兒就恢複了冷靜,“我認得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