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像是看出了他心裡所想,輕輕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低了許多:“起來吧,我知道你是為了我好。
”
鐘白心口一酸:“公子......”
殷稷低歎一聲:“扶朕躺下。
”
鐘白這才忙不疊站起來,可殷稷說是躺下,也隻是換了個姿勢靠在了床頭,鐘白扯了被子下來搭在他身上,見他安穩靠着這才貼着床邊再次跪了下去:“公子,奴才記住這次教訓了,以後都不會再犯,您别把奴才攆出去,打從那年您受傷之後身體一直不好,奴才要是不在身邊守着,實在是不放心。
”
“朕沒打算把你攆出去......”
鐘白被這忽然的驚喜砸得回不過神來,他膝行往床邊湊了湊:“皇上說真的?
您不攆臣走?
那臣出去挨闆......”
“可你要記得一件事。
”
殷稷輕輕打斷了鐘白,他氣力不濟,話音落下便開始略有些急促的喘氣,鐘白自以為明白了,忙不疊替他說了下去:“臣知道,以後絕對不會再自作主張,您說什麼臣就做什麼......”
殷稷輕輕搖了下頭:“不夠......”
鐘白愣了,不夠?
“那皇上您是要......”
殷稷擡眼看過來,混沌的眼底泛起一絲亮光:“朕要你記得,無論什麼時候都不能傷她。
”
鐘白滿臉羞愧:“皇上放心,臣記住了,臣保證以後都不會再發生這種事,臣可以發誓。
”
殷稷疲憊般合上了眼睛:“發誓不必了,下去休息吧。
”
鐘白卻再次愣了:“下去?
您不罰臣了?
”
“不罰了,”殷稷閉着眼睛搖了下頭,“好好看着門,别再讓她出來了。
”
鐘白有些回不過神來,好一會兒才應了一聲,心裡卻并不覺得高興,他從來沒想過殷稷會将這件事這麼輕輕揭過,這往重了說可是背主啊,怎麼能這麼輕易就揭過去呢?
這還不如打他幾十闆子來得讓人心安。
可他猜不透殷稷的心思,也不敢在這種時候再去讓他煩心,能做的隻是不要再拖他的後腿。
他會牢牢看着謝蘊,再不讓她出來,若是她不肯聽話......
他眼底閃過堅決,起身悄然退下,身後殷稷的聲音卻又飄了過來:“鐘白。
”
鐘白連忙停下:“是,臣在。
”
殷稷卻連眼睛都沒睜開,他仍舊那麼躺着,聲音也清淡,說的話卻一字一句都敲在了鐘白心口。
“你記住,護着她,就是護着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