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仍舊一副沒聽見他開口的樣子:“什麼官職好呢?
對了,楚鎮的靖安侯之位是不是收回來了?
”
“回皇上,正是,楚家滿門抄斬那一日,他便不是靖安侯了。
”
“那剛好,給他吧。
”
陳安聽得額角青筋直跳:“你聽不懂人話嗎?
狗皇帝,我說了,不會做你給的官,你死了這條心吧!
”
殷稷目光略有些新奇地看向薛京:“朕想做什麼,需要過問他的想法嗎?
”
“回皇上,您是九五之尊,您的決定不需要在乎任何人的想法。
”
“朕也這麼覺得,”殷稷施施然起身,“來人,昭告天下,陳安告密有功,封靖安侯,賜楚宅。
”
話音落下,陳安這才反應過來什麼,殷稷來這裡根本不是為了招安,而是要用他演一出離間計,如果他被封侯的消息傳到塞外去,傳到了楚鎮的耳朵裡,遠隔千裡他無從判斷真僞,隻能以他投敵作為結論,到時候這一脈人馬一定會軍心大亂,更糟糕的是,他的家人還都在那裡!
“有種你就殺了我!
算計我的家裡人算什麼本事,你不能這麼做......”
“朕可以。
”
殷稷緩聲開口,這次他的話終于是對陳安說得了,“再敢把主意打到謝蘊頭上,朕會更卑鄙。
”
他轉身就走,陳安卻徹底慌了,一身枷鎖被他掙得哐啷作響,他卻感覺不到痛楚一樣,發了瘋似的沖撞:“狗皇帝,你不會得逞的,統帥不會相信你這種卑鄙的手段的,你給我回來,你回來......你不得好死,你不得好死!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
叫喊聲戛然而止,因為薛京一個手刀劈在了他後頸上,所有的憤怒不甘和恐懼都在這一下攻擊裡沉寂下去,黑暗湧上來,他一頭栽倒了地上。
“來人,伺候靖安侯沐浴更衣。
”
暗吏們連忙上前,将還被綁着的陳安解了下來,拖到暗室裡清洗更衣。
“皇上,其餘刺客怎麼處置?
”
殷稷已經走到了牢房門口,他仰頭看了一眼天空,正午的陽光本該熾烈,可許是這院子裡的人命太多,連陽光都驅不散那股森冷。
殷稷眯了下眼睛:“放風筝吧,就當是給咱們新任靖安侯的見面禮。
”
薛京目光一閃:“是,臣明白了,這就讓人去安排。
”
“要謹慎一些,”殷稷開口囑咐,“不該傳的别傳出去,阿蘊可不喜歡這些。
”
提起那兩個字,他臉上的淡漠迅速褪去,染上了柔軟和期待,“回宮,她在等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