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是蕭母也放不下過生日的兒子,這一天當真來過,聽見了謝蘊的禱告,鐘白剛帶禁軍找到太液池附近,就聽見乾元宮的内侍在喊救命。
他連忙沖了過去,幾人合力将蔡添喜撈了上來,匆匆送回了乾元宮。
廖扶傷被從床榻上拖起來,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就被蔡添喜微弱的鼻息唬了一跳,連忙施救。
好在蔡添喜雖然年邁,可畢竟在宮裡多年,見慣了陰私,給自己留了保命的手段。
他是會水的,隻是從來沒往外頭說,就是怕有個萬一的時候能給自己留條生路。
兇手将他推進水裡的時候,他察覺到對方那力氣像是有些外家功夫在身上的,沒敢來硬的,裝着不會水的樣子起起伏伏之後憋了口氣潛進了水裡。
他原本想着等人走了就起來,卻沒想到對方那麼謹慎,竟然一直站在岸邊不動彈,就在他憋不住松了氣,真的要被淹死的時候,乾元宮的人找了過來。
兇手慌忙逃走,他這才浮上來,卻已經徹底沒了力氣,好在乾元宮來的人多,總有兩個會水的,托着他才沒讓他再沉下去,可他終究是年紀大了,一番驚吓加上溺水,很快暈了過去。
廖扶傷連忙點燃艾灸給他炙熱肚臍,又一番施救,用盡法子給他控水。
好一番折騰過後,蔡添喜才悠悠轉醒,謝蘊松了口氣:“蔡公公,你怎麼樣?
”
蔡添喜死裡逃生,張了張嘴卻有些說不出話來。
謝蘊搖搖頭:“公公先歇着,等休息好了再說也不遲,今天公公就住在這裡吧,勞煩太醫多看顧。
”
廖扶傷連忙答應了一聲,如今他得皇帝青眼,短短半年就從尋常太醫升到了院判,其中不乏蔡添喜提攜,他自然會盡心盡力。
可蔡添喜卻掙紮着坐了起來,啞着嗓子道:“皇上......”
謝蘊動作微微一頓:“皇上還在發熱,等醒了再見吧。
”
蔡添喜搖搖頭,他想說的不是這個,他是擔心那些人既然能明目張膽地對自己下手,那皇帝呢?
他也不安全啊。
謝蘊自然看得明白,可太醫在,有些話她不能說得太直白:“是鐘白統領送公公回來的,公公不必多想,安心歇着吧。
”
蔡添喜聽出了内裡的意思,這是說鐘白會護衛乾元宮,他這才松了口氣,躺回了床榻上。
謝蘊又看了他一眼才退了出去,鐘白還在乾元宮門口徘徊,眼見謝蘊出來,連忙快走兩步迎了上去:“謝姑娘,怎麼樣?
”
“已經醒了,隻是還有些虛弱,休養兩天就好了。
”
鐘白拍着胸口舒了口氣:“還好沒事,這要是真死了皇上臉上能好看嗎?
我怎麼和薛京交代?
到底誰這麼大膽子,連皇上身邊的人都敢動?
!
”
還能是誰?
謝蘊遠遠看了眼長信宮方向,指尖掐進了掌心裡。
“鐘統領,皇上傷口撕裂,這幾天乾元宮就有勞你了。
”
鐘白聽得臉色大變:“傷口撕裂?
怎麼又撕裂了?
出什麼事了?
我能不能進去看看?
”
“皇上睡下了,明天吧......你且放心,太醫已經看過了,沒什麼大礙,靜養些日子就好。
”
鐘白稍微放下心來,臉卻仍舊皺着:“怎麼偏偏是這種時候,趕上這種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