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盞茶前。
“姓窦的,你暗示我們答應,是不是真的怕了皇帝?
”王沿一下到二樓便迫不及待的開口,“殺了我們他也活不成,我還是覺得他隻是在恐吓我們。
”
“稍安勿躁。
”
窦蔺看了一眼周遭,見禁軍都站得遠遠的,這才壓低聲音開口:“我原本也以為如此,可現在看來他已經不管不顧了,要是不答應我們可能連門都出不來。
”
“那我們就真的這麼屈服不成?
他算什麼東西,以為坐在龍椅上這天下就真的是他的了不成?
”
“自然不會屈服。
”
窦蔺冷笑一聲,回頭看了眼頂層的龍居,“不過是騙他一騙而已,我等世家,豈容他人擺布?
”
王沿見他這麼說臉色才好看了一些:“你有什麼想法?
”
“看那裡。
”
窦蔺一擡手,示意兩人去看龍船的欄杆,雖然船上各處都有禁軍把守,可最近船上出的亂子太多,各處都需要人,便有些捉襟見肘,連甲闆上都有很長的一段欄杆無人值守。
“我們還有第三條路可以走,逃船!
”
蕭窦二人對視一眼,眼底瞬間閃過驚訝和忐忑,可不過短短一瞬就平複了下來。
“這的确是個法子。
”
窦蔺摸了下胡子:“二位隻管安心,我們此行都帶了不少家裡養的好手,保護我們平安上岸不是難事,陸路比水路也要快,隻要我們搶先一步回到京城,将皇帝的所作所為公之于衆......”
“屆時,他就會成為衆矢之的,人心盡失,廢帝易如反掌,”王沿下意識接茬,眼底精光直冒,“沒了皇位做保護,他今日有多嚣張,來日就會有多落魄!
”
他說着迫不及待地加快了腳步,蕭敕反而落後了一步:“你們是不是忘了什麼?
廢帝還需要太後出面,可荀家現在的立場......”
“想那麼多幹什麼?
先離開龍船要緊。
”
王沿打斷了他的話,腳下越走越快,“以後的事以後再說。
”
他在三人裡的處境是最危險的,畢竟龍船上的大部分混亂都是他在背後策劃的,殷稷若要動手,必定會先拿他開刀。
兩人雖然心裡嘲諷他撐不住,面上卻什麼都沒說,隻加快腳步往回走,雖然計劃商量好了,但他們并不會一同行動,到時候能不能逃走就看各家自己的本事了。
“各位,保重,京城再見。
”
窦蔺一抱拳,快步往自家方向去,腦海裡片刻不停地盤算着接下來該怎麼辦,冷不丁目光一撇看見水面上多了許多小船。
他起初沒在意,隻晃了一眼便罷了,兩步之後才驟然反應過來不對勁,他猛地頓住腳,扒着窗口往下面看,水面的小船密密麻麻,冷不丁一看就像是一鍋餃子。
他額頭立刻滲出了冷汗,後背隐隐發涼:“二位,留步。
”
王沿面露不悅:“時間緊迫,有什麼話非要停下來說?
”
窦蔺抖着手指向水面:“你們看看外頭......”
兩人十分不滿,卻還是側頭看了一眼,可隻一眼便都僵住了,王沿臉色大變:“怎麼回事?
怎麼會有這麼多小船?
”
那船呈拱衛之勢,将龍船緊緊護衛在中間,這般嚴密之下,莫說跳下去三撥人,就算是三隻蒼蠅,也能被瞬間察覺。
“我們還能逃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