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年了,他還是那個他。
她滿腔愛意,緩緩自睡夢中蘇醒,耳邊傳來細碎的說話聲,她微微側頭,就瞧見了殷稷和秀秀,兩人大約是怕吵醒她,聲音壓得很低。
她心裡發軟,正要喚一聲,一個十分敏感的字眼就飄了過來,她清楚地聽見了龍袍兩個字。
殷稷已經許久沒穿過龍袍了,難道是龍袍不合身了,要秀秀來改?
她也不好打擾,便靠在軟塌上繼續聽着,卻是越聽越覺得不對勁――
“私改龍袍關系重大,這事是不是得和姑姑說一聲?
”
“她的性子你不知道?
和她說了她能穿?
”
謝蘊一懵,什麼東西?
龍袍?
她穿?
那衣裳是能亂穿的嗎?
“朕讓你改你就改,不該說的别說,”殷稷還在威逼利誘秀秀,“這一天朕等很久了,穿太監服有什麼意思?
要穿就得穿朕的衣裳。
”
秀秀顯然沒聽懂這句話,茫然地“啊”了一聲。
謝蘊卻聽懂了,臉色瞬間漲紅,是被氣的。
殷稷這渾蛋,之前她穿内侍服那次她就察覺到他有些不對勁,但因為事情被謝濟打斷了,她也就沒再多想,萬萬沒想到這念頭殷稷竟一直沒斷,還膽大包天地把主意打到了龍袍身上。
他到底在想什麼?
她心裡一陣後怕,得虧她醒得及時,不然睡了一覺,就成逆賊了,虧她剛才還覺得殷稷還是十年前的純情少年郎,這哪裡是一個人?
她越想越氣,抓起軟枕就砸了過去:“你能不能消停兩天?
”
殷稷被砸中了後背,大約是從謝蘊的語氣裡聽出了事發的意思,心虛的沒敢轉身,絞盡腦汁地想這件事該怎麼圓。
秀秀卻沒給他這個機會,她迅速拉開了和他的距離,然後幹脆利落地出賣了他:“姑姑,都是皇上的主意,我剛才是拒絕的,我還勸皇上不要這麼做呢。
”
殷稷不敢置信地瞪過去,你就是這麼做奴才的?
秀秀有些心虛,但這麼大的鍋她真的背不起......
謝蘊深吸一口氣:“秀秀,你先出去吧,我和皇上單獨說幾句話。
”
秀秀如蒙大赦,一溜煙走了。
謝蘊撩開被子下了地,眼神比那天要殷稷睡地上的時候還兇。
他喉結不自覺滾動一下,随即擡腳就走:“我想起來還得去見見蕭家人,有什麼話等我回來後再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