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心口直顫,隻能緊緊抓住謝蘊的手,仿佛這樣就能把她身上的痛苦轉移到自己身上來。
好在蔡添喜沒有食言,很快就帶了止疼藥回來,用溫水化開一顆給謝蘊喂了下去,她蒼白得幾乎透明的臉色才終于好看了一些,也終于在太醫重新縫合傷口之後悠悠轉醒。
殷稷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還有沒有哪裡不舒服?
真的沒有被蛇咬對嗎?
”
謝蘊眨了眨眼睛,眼前又有些發黑,她也不知道自己這是什麼毛病,似乎每次大病一場後,眼睛都會有些不聽使喚。
可反正她也隻是躺着,眼睛能不能看見都無關緊要。
她輕輕拽開自己的手:“奴婢無礙,不敢勞動皇上記挂,您請回吧。
”
蔡添喜一愣,他沒想到謝蘊死裡逃生,又被殷稷救了一回,一張嘴說的卻是這個。
他有些着急:“謝姑娘,皇上他一直守着你,他身上也有......”
“你出去。
”
殷稷打斷了蔡添喜的話,他對謝蘊的态度并不奇怪,也不想用身上這點傷來博取同情,他不是為謝蘊傷的,隻是能力不足才不得不用這種法子留在上林苑。
隻是語氣多少都暗淡了一些:“朕想和她單獨說說話。
”
蔡添喜無奈地歎了一聲,雖然覺得這種時候藏着掖着根本沒有意義,卻也不敢違抗主子的命令,隻能退了出去。
屋子裡,殷稷若無其事地端起了藥碗:“喝藥吧,按時喝藥你才能早點好起來。
”
謝蘊看不見殷稷的動作,隻感覺到有溫熱的勺子抵在唇邊,她不張嘴,那勺子便一直沒有挪開,可比倔,謝蘊從來沒輸過。
最終還是勺子先移開了,殷稷語氣低啞:“是還有點燙,晾晾再喝吧。
”
謝蘊卻連這點晾藥的時間都不願意等了:“皇上請回吧,您救奴婢一命,奴婢救悅嫔娘娘一命,抵了,您以後都......”
“謝蘊,”殷稷猛地拔高音調打斷了他的話,可話音落下他又忙不疊緩和了音調,“不是這樣,我救你不是因為旁人......”
他想去抓謝蘊的手,可看她全身抗拒,又無處下手,隻能無力又蒼白道:“我救你不需要理由,因為我心悅你,愛慕你,思之如狂,你再給我個機會好不好?
讓我補償你好不好?
”
這不是他第一次剖白,可每次謝蘊的反應都讓他心涼。
但大概是說的次數太多了,這次謝蘊終于了一點不一樣的反應――
“補償?
”
殷稷忙不疊點頭,見謝蘊身上的抗拒松了一些,試探着抓住了謝蘊的手,見她竟沒有躲開,殷稷頓時欣喜如狂:“謝蘊......”
謝蘊慢慢開口:“如果皇上真的這麼想......”
“我真的這麼想!
”
謝蘊空茫的神情逐漸有了神采,殷稷眼看着她眼睛亮了,心髒不受控地揪緊起來,謝蘊,你肯再給我一個機會是嗎?
“謝蘊,我們重新......”
“那就請皇上開恩,讓奴婢早日去滇南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