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老闆也沒想到到盒子說開就開,連忙趴在地上試圖将東西收起來,可宋平落魄已久,心态早就變了,眼見那些值錢在自己面前晃動,理智幾番掙紮,最終還是被貪婪壓倒,他上前一步,硬生生從男人懷裡搶出了一把珠寶。
那掌櫃的瞬間被激怒,朝他撲了過去,兩人打成一團,其餘人被驚醒,看見地上有寶貝紛紛紅了眼,場面一瞬間變得混亂不堪起來。
蕭懿被眼前這場景驚住,驚恐地退到了角落裡,冷不丁一支珠钗飛了過來,好巧不巧地落在了她腳邊。
年輕時候的教養,容不得她做偷盜這種事,可想着宋平那咕咕叫的肚子,她咬了咬嘴唇還是彎腰撿了起來,可東西剛拿到手她就愣住了,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
她将那珠钗翻來覆去地看,越看越心驚,女兒家總是對自己的珠寶首飾多幾分關注的,而眼前這支珠钗就和她年少時候有過的一支一模一樣。
當時這還是她剛過門的嫂子,也就是蕭夫人送的,家中每個姑娘都有一支,她怕認錯了,還在一顆珠子上刻了個符号。
她按照記憶去尋那個珠子,竟真的摸到了一點痕迹。
她不敢置信的盯着那痕迹看來看去,這竟真是她的那支珠钗,可她不是留給殷稷了嗎?
怎麼會在這百寶閣老闆手裡?
對殷稷而言,這是她的遺物,便是忘了她也不該賣了......
她有些受傷,也有些不滿,卻陡然反應過來另一種情況,會不會殷稷是逼不得已呢?
可随即她就搖了搖頭,不可能,殷稷身在蕭家,怎麼會遇見逼不得已要賣生母遺物的地步?
一定是有别的原因。
她又看了簪子兩眼,收斂心神去找宋平,卻見他還将那百寶閣的掌櫃摁在地上打,那架勢仿佛是要把人打死一樣,她連忙上前将人拉開,動作間那簪子掉在了地上,掌櫃的竟不顧自己的傷勢,将那簪子死死抓進了手裡。
“别的你們都可以拿走,這個留給我,這個留給我就行。
”
他抱着頭,唯恐再挨打,聲音裡帶了祈求,卻聽得蕭懿一頭霧水:“你要這簪子做什麼?
”
比起别的來說,這簪子并不值錢。
掌櫃的也是犯了貪婪之心,先前有家背景十分雄厚的當鋪在替人找當年蕭家人賣出來的一些珠寶首飾,他剛巧收了幾件,就動了大賺一筆的心思,他輾轉打聽到買家在京城,所以帶上東西就來了,哪料到這麼倒黴就趕上了難民作亂,他帶着的兩個小厮也被人殺了,他一個人無處可去,隻能在這破廟裡藏身,卻又被宋平露了财。
他唯恐宋平再和他動手,不敢隐瞞,連忙開了口:“是有人在找,說是十幾年前,蕭家有個養子被家裡苛待,實在過不下去了就把親娘的遺物賣了,後來他發達了就想找回去......”
蕭懿聽着他一字一句叙述,腦袋轟隆作響,養子,遺物......
這不是殷稷還能是誰?
她不敢置信的搖頭:“你在胡說什麼?
蕭家怎麼可能苛待養子?
”
掌櫃的瑟縮了一下:“我,我沒胡說,蕭家的下人都知道,不少人還看見過蕭家少爺把人騎在身子底下當馬騎,聽說還有......”
蕭懿耳邊轟隆隆作響,她不敢置信自己聽見了什麼,她以為把人留在蕭家會比跟着她好,可她的孩子怎麼會過得這麼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