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時一顫,驟然循聲看過去,就見唐停不知道什麼時候竟然已經出現在了戰車裡,此時正用匕首威脅着他。
可他不怒反喜,開口就要喊人,下一瞬嘴巴就被死死捂住,刀鋒也從他頸側慢慢移到了身下:“你笃定我不敢殺你,你說對了,可我有的是别的法子對付你。
”
她壓低聲音,淩厲中透着狡黠的狐狸眼緊緊盯着殷時:“你害死那麼多姑娘,就是不想讓人知道你是個廢人吧?
你說我要是當衆把你這玩意兒割了,你還瞞得住嗎?
”
殷時猛的掙紮起來,眼球布滿血絲,額角更是青筋凸起,哪怕隻有上半張臉,也是滿滿的猙獰恐怖。
“你這反應,挺有趣的嘛。
”
唐停笑了一聲,一把将他壓到了車廂上,手下的刀也跟着逼近兩分,死死抵在要害,“現在,回答我,藥引子在哪。
”
殷時目不轉睛地盯着唐停,身上那對人命的漠視和戲谑早就不見了影子,隻剩了森然的,濃重的殺意,看得人不寒而栗。
唐停啧了一聲:“你這雙眼睛真讨人厭。
”
她松開了捂着殷時嘴的手,在他身上擦了擦沾染上的口水,姿态悠然,仿佛完全不擔心殷時會喊。
他也的确沒喊,唐停的刀抓得那麼穩,随時能讓他萬劫不複,這個代價比殺了他更讓他難以承受。
“你什麼時候追上來的?
”
他心裡惡狠狠地罵着呼德和守衛,以後有機會,他一定要殺了這群廢物,連個人都防不住,要他們有什麼用?
“我根本就沒走啊。
”
唐停低笑一聲,“你剛才說的很對,就算我明知道這是個局,也還是得來,但和你想的不一樣,我沒那麼優柔寡斷,你們還沒開打我就找到了這東西,隻是一直沒進來而已,現在這個時機,剛剛好。
”
殷時這才看見車底被卸下來的木闆,這賤人竟然一直在自己眼皮子底下
他悔恨得渾身都在哆嗦,眼神卻越發狠毒,仿佛随時會控制不住暴起,唐停将刀鋒壓得更緊,緊到殷時已經感覺到了疼痛。
“你看得出來我不是在說笑對吧?
藥引在哪裡?
”
殷時仿佛下意識般瞥了一眼車頂,随即慌忙扭開頭,唐停卻沒急着去拿,這輛戰車很高,她若是去搜車頂,就會放開殷時,他一定會趁機逃跑。
“你再這麼把我當傻子,我就要手抖了。
”
她慢吞吞開口,刀鋒劃破了殷時的衣裳,冰涼的觸感透過縫隙貼在了皮膚上。
“謝蘊給了你什麼好處?
我給你雙倍......不,十倍,你替我做事,怎麼樣?
”
唐停眼睛不受控制地一亮:“十倍?
!
”
她下意識地動心,随即猛地搖頭:“富貴不能淫,富貴不能淫,富貴不能淫......”
她一連念了三遍才艱難地維持住理智,前些年養村民,這些年養病患,她窮慣了,一聽有錢就興奮,這樣不好,要克制。
“要用疼痛警醒一下自己......”
她捂着殷時的嘴,狠狠擰了他一把,那是大腿上的軟肉,疼得殷時渾身都緊繃了起來,身體都在打挺,唐停滿意地松了口氣:“看起來記住教訓了......我最後再問你一遍,藥引在哪裡?
”
見殷時不開口,她再次壓下匕首,刀鋒割破皮膚,溫熱的血迹淌出來,迅速暈染了衣服。
“唔唔,唔......”
殷時劇烈地掙紮起來,唐停這才想起來剛才擰他的時候捂住了他的嘴,忘了松開了。
“抱歉,”她松了手,“你現在可以說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