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剛才就不該讓謝濟開口,他就該憋死他!
“正事說完了?
剛好該喝藥了。
”
謝蘊試了試湯藥的溫度,端着碗走了過來,謝濟剛要開口,殷稷就接了話茬:“守了我一天,怎麼還沒歇着,等我忙完了自然會去尋你。
”
“許是高興的緣故,今天竟不覺得累,索性就過來看着你喝藥。
”
謝蘊在床沿上坐下來,拿起湯匙喂他喝藥,殷稷擔心這藥燙了她的手,擡手接過了藥碗:“我來端着,你隻拿勺子就好。
”
謝濟眼瞅着那拳頭大的一碗藥,愣是被磨磨唧唧地喝了半刻鐘,實在是忍無可忍:“......你碗都端了,為什麼不能自己喝?
”
就那麼點大的一碗,盛的藥汁子還不夠一口的,仰頭就灌進去了。
殷稷瞥了他一眼,速度又慢了些,愣是等那碗藥徹底涼透了才将最後一口給喝進去。
謝濟:“......”
他有本三字經,不知該不該讀。
好在蔡添喜及時進來打斷了他即将破口而出的大逆不道――
“祁大人和鹽都太守候在門外,皇上可要見見?
”
方才還沒皮沒臉的人瞬間一僵,一把抓住了謝蘊的手,手裡那隻沒來得及放下的碗也跟着松了,順着床榻咕噜噜滾了下去。
那動靜有些突兀,驚得幾人都沒了聲響,謝濟率先回神,彎腰将碗撿起來,語氣裡都是無奈:“皇上,您這心眼也太小了吧?
祁參知不是都定親了嗎?
”
殷稷頓了頓才“哦”了一聲,他自然知道祁硯如今的心思都在明珠身上,若是以往他再小心眼也不至于如此失态,隻是如今......
他緩緩吐了口氣,将所有的不安都壓了下去,當初一切因他而起,他不能再恬不知恥地讓謝蘊來體諒照顧他的心情。
“大約是支援路上得到了捷報,命兩處将士原地修整,明日折返。
”
他克制着松開了謝蘊的手,“若是他沒有旁地緊要事,明日再來吧,朕今日也有些累了。
”
蔡添喜連忙轉身去了,謝濟瞥了他一眼,猶豫片刻還是跟着走了,算了,這頓飯不蹭就不蹭吧,萬一皇上晚膳時候再作妖,他怕不是要被氣死。
外頭祁硯已經得了蔡添喜的傳旨,卻仍舊站在行宮裡沒走,隻擡眼四處張望,謝濟一出來就瞧見了他這幅樣子,索性開口喊了一聲:“祁大人。
”
祁硯聞聲看過來,似是沒想到是他,眼神閃爍片刻才擡手見禮:“謝侯,還未恭祝謝侯旗開得勝,立下大功。
”
看他這幅反應,謝濟知道這是心裡對自己有了防備,昔日同窗至交走到這個地步,他心情多少有些複雜,卻也知道,以後他們的關系隻會越來越糟糕。
“此番大勝,都是豐州将士奮勇殺敵的功勞,我不敢居功。
”
祁硯就知道謝濟會這般說,若非當日在謝家書房親耳聽見他說出那樣狂妄的話來,他一定會覺得眼前這人是赤子心性,可惜了,終究是物是人非。
他沒再言語,轉身就走,謝濟卻再次開口:“明日慶功宴,營地裡會很熱鬧,你若是得閑,可以去看一看。
”
祁硯腳步一頓,對謝濟會發出這種邀請很有些詫異,下意識想拒絕,可話到嘴邊卻又頓住了:“你們都會去嗎?
”
“明天是要論功行賞的,我們自然都會去。
”
謝濟随口回答,方才邀請祁硯,也不過是想起來了明天剛好是小年,衆人都去參加慶功宴,留祁硯一人多少有些于心不忍。
可祁硯聽見的卻隻有“都會去”三個字,也就是說窦兢和鐘青也會去,那他明天是不是可以單獨見見明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