斷腿?
謝蘊遠遠聽見了這句話,再也坐不住了,她從樹上跳了下去,根本來不及想多的辦法,擡腳就跑了過去:“住手!
”
衆人已經聽見了腳步聲,再次戒備了起來,可看清謝蘊的臉時他們卻愣住了,這人怎麼和身後那個那麼像?
謝蘊定了定神,大步走了過去,擡手對着剛才說要斷井若雲腿的男人就是一巴掌:“主子爺要的人你也敢動?
誰準你公報私仇?
”
男人被打懵了,回神後神情瞬間猙獰起來,可看着謝蘊那雙威嚴的眼睛,竟愣是沒敢發作。
有人按捺不住開口:“你是......”
謝蘊剛才那一巴掌用了全力,掌心被震得生疼,但她不敢暴露,隻能瞥了一眼對方:“瞎了你的狗眼,沒見過我也該聽說過,我在京城潛伏了兩年多才找到機會把人帶出來,差點讓你給我弄殘了,主子爺怪罪下來你擔得起嗎?
”
對方恍然:“原來是十五姑娘,真是失敬失敬,您莫怪,剛才這小賤人假冒你,我們差點被糊弄住,沒斷腿,您放心。
”
其餘人紛紛跟着附和,他們已經笃定了井若雲就是謝蘊,那再出現的人就隻能是自己人了。
謝蘊就是利用了他們這種心思才敢下來,她冷着臉朝井若雲走了過去,目光掃過腿的時候心裡松了口氣,還好出來得及時,他們沒來得及動手,可下一瞬她瞳孔就是一縮。
井若雲的胳膊折了,骨頭刺破皮肉和衣裳,就那麼凸了出來,森白的刺目。
這是被生生撅折的,可她愣是死死咬着嘴唇,一聲都沒吭,隻有額頭上的冷汗雨水般淌下,将她臉上的血色沖刷了個幹幹淨淨。
謝蘊心髒一顫,竟不敢再看第二眼。
是誰幹的?
什麼時候幹的?
她下來晚了嗎?
她咬了下舌尖,借着疼痛逼着自己冷靜,她們現在很被動,不能露出馬腳來:“流這麼多血,是生怕别人找不到我們是嗎?
”
她冷厲的目光掠過在場衆人,這些王八蛋,等她和殷稷彙合,一個也别想跑。
“還不快去清理血迹?
!
”
她呵斥一聲,衆人雖然看不順眼她這般嚣張,卻不得不承認她說得有道理,所以還是四散開來去遮掩迸射的血迹,謝蘊這才走到井若雲身邊:“你怎麼樣?
”
井若雲顫巍巍睜開眼睛:“你......不該......下來的......”
“别說這個了,”謝蘊看了眼她的胳膊,瞧見那沾染着血肉的森白骨頭時,聲音止不住地發顫,“你的骨頭得推進去,但我沒有麻沸散......”
井若雲艱難地扯了下嘴角:“我......我不怕疼的......”
謝蘊咬住嘴唇,世上怎麼會有人不怕疼?
不過是死命去忍罷了。
她撿起一根樹枝,擦幹淨塞進了她嘴裡:“忍一忍,很快的。
”
井若雲微不可查地點了下頭,張嘴咬住了那根樹枝。
謝蘊深吸一口氣,抓着了井若雲的胳膊,在碰到的瞬間她清楚地感覺到了對方的戰栗,可她隻能當做什麼都沒察覺,咬着牙将手附在了那截骨頭上,随即摸準了位置,用力推了進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