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方身着内侍服,卻生得很是高大,若是藤蘿此時還有氣,便能一眼認出來,這正是當日給她傳話,要她殺謝蘊的人。
王惜奴原本臉上還帶着驚慌,可看清楚來人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她抓緊了手裡的藥包,眼底閃過一絲狠厲,可起身撲進對方懷裡時又隻剩了依賴和委屈:“雲哥,你可算是來了,打從皇上回宮你就沒來過,我以為你不要我了。
”
内侍隻是來催藤蘿辦事的,沒想到會在這裡遇見王惜奴,卻也顧不上多想,一把就将人抱住了,擡手在她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摩挲了兩下:“怎麼會呢?
我一直在宮裡,可你現在是皇上的寵妃,放在你身上的目光太多了,這種時候來見你很危險,你最近怎麼樣?
孩子如何?
”
王惜奴眼睛一眨,眼角掉下淚來:“還能如何?
皇上心裡其實一直懷疑這個孩子不是他的,還收買了藤蘿來查探,今天若不是我機警,就已經中招,一屍兩命了。
”
内侍一驚:“什麼?
”
他連忙抱着王惜奴仔細查看,見她身上并沒有何處不妥這才松了口氣。
“藤蘿這個賤人,之前我想借她的手除去謝蘊給你出一口氣,她卻推三阻四,逼得我不得不假借家主之名,用你有孕她卻未上報的事逼她,沒想到她是早就被人收買了,怪不得不聽話。
”
王惜奴微微一頓,原來如此。
她指尖一點點掐進掌心裡,她遠遠看了眼藤蘿的屍體,蠢貨,本宮明明給過你機會開口,你偏偏不說,這般下場,隻能說是咎由自取。
她收回目光,再看向内侍時已經隻剩了惱怒,她哭得眼睛通紅:“你想害死我嗎?
現在多少雙眼睛盯着我,你還要讓她出去辦差,是生怕我的日子好過不成?
”
内侍受不了她如此梨花帶雨,連忙軟下聲音安撫:“三姑娘息怒,這次是我思慮不周,我如何能舍得你不好過?
”
他的手又摸上了王惜奴的肚子,眼底閃過興奮:“若不是你,我這輩子都不敢想我的孩子能有登上皇位的機會,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啊!
”
那隻手逐漸放肆,王惜奴隻覺滑膩如蛆蟲,惡心得她想哆嗦,可又生生忍了下來。
她将那隻手抓在手心裡:“那你趕緊幫我把藤蘿的屍體處理了,她是王家的人,父親那邊你要好生周旋,孩子的事絕對不能透漏一個字,王家會保我,可一定不會保你。
”
内侍連忙點頭,滿臉感動:“放心,為了你們母子,我也一定會好好活着的。
”
“雲哥,你對我真好,”王惜奴緩緩道,“一定要記得你的話,我們母子比什麼都重要......時辰不早了,你快去吧,路上千萬小心。
”
對方應了一聲,側頭在她臉上親了一口,這才扛起藤蘿的屍體襯着夜色翻窗走了。
王惜奴眼見他不見了影子,這才擡手擦了擦剛才被親過的地方,她越擦越用力,直到半張臉都被擦紅了才放下手。
外頭傳來腳步聲:“藤蘿姐姐,貴人先前賞了點心,要奴婢這個時候送過來呢。
”
王惜奴軟軟歪倒在地上,宮女見裡頭無人回應,大着膽子推門看了一眼,見王惜奴倒在地上,臉色頓時變了:“貴人?
!
您怎麼會在這啊?
您怎麼了?
來人啊,快傳太醫!
”
宮女快步上前将她扶了起來。
王惜奴眼角又淌出淚來:“藤蘿......藤蘿在此與人偷情,被我看見了,她便,她便......”
宮女沒想到藤蘿如此膽大包天,一時間被吓得花容失色,竟有些不知道該做什麼好。
王惜奴抓住她的手:“他跟着那個人跑了,把她抓回來,不然你們也要被牽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