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可能是她唯一可以說服殷稷改主意的機會。
“殷稷,你過來看看我吧,”她趴在門闆上,雙手緊緊抓着門扇,“我求你好不好,你過來,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
”
門外寂靜無聲,謝蘊将耳朵貼在門上,卻已經什麼動靜都聽不見了。
殷稷走了。
“你回來,你回來......”
謝蘊拍打着門闆,心裡失望至極,都到了門外卻連走近一步都不肯,果然是再也不想見她了......
可是殷稷,我真的很想見見你,我有很多話想和你說,我不想你落到那個結局,你給我個機會,給我個機會挽救好不好......
門闆忽然被推開,殷稷一身狐裘站在門外,目光冷冷落在她身上:“你最好不要說廢話。
”
謝蘊下意識坐直了身體,她既驚又喜,目光顫動了很久才啞聲道:“沒有廢話,我不會浪費你的時間。
”
殷稷不置可否,仍舊冷冷淡淡地站在門口,甚至都不肯再往裡頭多走一步。
謝蘊打量他兩眼,目光落在他胸前,可惜隔着衣裳什麼都看不見,她不知道那個曾經結着厚厚疤痕的傷口現在是什麼樣子,可那傷是因為她才變成這幅樣子的,她實在沒有底氣開口問,何況現在,也不是問這個的時候。
“蔡公公,勞煩你出去一趟。
”
“别得寸進尺,”殷稷不客氣地打斷了她,“若是不想說,朕可以不聽。
”
語氣裡透着濃濃的不耐,仿佛謝蘊再多說一句無關緊要的,他就會真的轉身離開,将這個機會收回去。
謝蘊抓緊衣服,選擇了妥協:“我說,我......”
“瞧老奴這記性,”蔡添喜忽然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皇上的藥得讓人不錯眼的盯着,奴才竟然忘了,這就去看着。
”
他匆匆退了出去,離開的時候還體貼地關上了門。
殷稷低罵了一句,似是覺得蔡添喜已經忘了自己的主子是誰,可他畢竟身體虛弱,再不高興也容不得任性,隻能将臉色擺得更冷:“有話快說。
”
沒了外人在,謝蘊看他看得更放肆了些,卻不敢耽誤時間,生怕殷稷真的不耐煩。
“你當初登基......”
“你千方百計引我過來,就是為了這件事?
”
殷稷再次打斷她,他似乎回憶起了什麼過往,眼神嘲弄:“是,那是我和先皇的一場交易,你想說什麼?
嘲諷我自尋死路?
”
“我沒有,我隻是覺得......”
“覺得我可悲?
”
殷稷嘲諷之意越發明顯:“謝蘊,省省吧,先皇與我而言不過是個陌生人,你以為我會對他有什麼期待?
各取所需而已,很公平。
”
謝蘊喉嚨仿佛被堵住,竟不知道該說什麼。
你一無所有的時候被先皇認了回去,當真對他沒有過半分期待嗎?
因為他被人嘲笑辱罵了二十年,你真的還能把他當成陌生人嗎?
可殷稷不認,謝蘊也不想逼他,她沉默片刻終究還是默認了殷稷的回答:“就當是各取所需,那你就該明白靖安侯手裡的密旨上寫了什麼,這種時候不能和世家撕破臉,會給他可乘之機......”
殷稷臉上的不耐越發明顯:“你想說的就隻有這些是吧?
”
謝蘊微微一卡,很驚訝于他的不在乎:“這很重要,你現在的處境很......”
“和你有什麼關系?
”
殷稷仿佛徹底失去了耐性,他垂眼看着謝蘊,一字一頓道:“既然你選了你的謝家,那我的事就和你沒有關系,不管我是什麼處境,都輪不到你來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