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她今日來,還有另一個目的。
“王惜奴當初被貶斥奪權,就是因為你,如今她高居妃位,又身懷皇嗣,想要收拾你簡直易如反掌,他日她冊封為後,你怕是還要行跪拜大禮......皇上此舉還真是不顧你的死活。
”
謝蘊心髒下意識疼了一下,回神後她頗有些無可奈何,人真的是很奇怪,明明是早就知道的事情從别人嘴裡再聽一遍,竟然還是會覺得難受。
不可思議。
可心口的确是針紮似的難受,她不得不擡手摁了摁,一向紅潤健康的臉色也難得的白了下去。
太後冷眼看着她失态,心裡痛快至極,有反應就好,有反應就會有漏洞,時至今日她仍舊對謝蘊當日所言持有懷疑。
荀宜祿好歹是荀家精心教養的家主,怎麼會被苟延殘喘的謝家發現蹤迹?
而且靖安侯那個人一向謹慎,即便手握兵權,可人都在邊境,他當真有那麼大的膽子,刺殺世家家主嗎?
她滿心懷疑,可先前謝蘊一心維護殷稷,她諸多試探反而會陷入被動,倒不如先假裝相信誘敵輕視,再緻命一擊。
她轉了轉手上的戒指,眼底閃過流光:“真是可惜了,哀家對你頗有些惜才,也不忍你受這般屈辱,但你當初為了幫皇帝已經将籌碼都交出來了,哀家素來無利不起早,便是想幫你都下不去手了......”
說着她起身似是要走:“謝蘊,你便在這裡安心等着王貴人,哦不,現在應該是莊妃了,等着她的回禮吧。
”
謝蘊的臉色變得越發難看,雖然閉着嘴沒吭聲,目光卻一直落在太後身上,眼見她真的要出門才慌忙開口:“我還有一個籌碼。
”
太後心裡一跳,來了。
“我知道荀宜祿在哪裡出現過,太後若是要尋人,不妨派人去那裡看看。
”
太後故作鎮定,去哪裡找荀宜祿的确是她現在最為難之處,當日混亂是自南方而起,自南方北上,所經之處太多了,她隻能各處都派了人,以至于如今用人時很有些捉襟見肘,何況為了穩住荀家,她還不能大張旗鼓地找。
可她不能如此輕易就被謝蘊牽着鼻子走:“你說你知道你便知道?
若是你随便找一處糊弄哀家呢?
”
“先前我被人欺騙,已經将所有人都得罪光了,如今唯有太後還肯對我伸出援手,我如何敢騙你?
”
太後對這個答案還算滿意,施恩似的點了點頭:“說吧。
”
謝蘊卻又猶豫起來:“若是我說了,太後不會食言不管我了吧?
”
“除了相信哀家,你還有的選嗎?
”
這句話戳中了謝蘊的痛腳,她沉思許久才苦笑出聲:“也對,罷了,說就說吧......上次我得到的消息是他被靖安侯的人追殺躲進了青州,太後派人去找找吧。
”
青州夠大,且地方勢力盤根錯節,太後要找人可要花不少功夫,越找不到她就越會忌憚靖安侯,屆時不想和殷稷站在一起都不行。
太後眯眼看着她,似是在衡量這句話可不可信,半晌她忽地一笑:“找人多費功夫,哀家有個更快的法子,隻要哀家去一趟青州,鳳駕出遊這麼大的消息,你說他會不會主動來尋哀家?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