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稷和她能有什麼話說?
謝蘊隻當蔡添喜是編了個瞎話騙她回去,可她原本也是要回乾元宮的,太後的壽禮總得置辦,殷稷雖然不是親生的,但越是如此,禮數越不能缺。
偏他也不是個鋪張浪費的人,這禮貴重了不行,輕了又會讓人诟病,所以每年這個時候謝蘊都有些發愁。
眼下蔡添喜在身邊,她便提了一句:“公公在宮裡多年,可知道往年有什麼出彩的賀禮?
”
蔡添喜一聽就知道這說的是太後壽誕的事,可他趕路趕得氣喘籲籲的,哪裡顧不上說這些。
“還有些時日呢,不急在這一時,姑娘還是快些回去吧,别讓皇上久等了。
”
謝蘊這才有些驚訝起來,殷稷找她真的有事?
她被蔡添喜催得加快了腳步,回到乾元宮的時候,剛好遇見尚寝局的人離開,他們是為了那株被殷稷摔壞的牡丹來的,眼下牡丹被重新栽種好了,光秃秃的花莖就放在廊下。
她忍不住看了一眼,再要看時蔡添喜就又催了:“謝蘊姑娘,快些啊。
”
她隻好收回目光,被蔡添喜推着進了正殿。
殷稷正在練字,謝蘊遠遠停下了腳步:“奴婢謝蘊,請見皇上。
”
殷稷側頭看了她一眼,眼睛裡仿佛含着怒氣,他也不說話,那麼盯着謝蘊看了好一會兒才硬邦邦開口:“過來。
”
謝蘊戳着沒動。
殷稷似是料到了,話音落下的瞬間就大踏步走了過來,擡手就要去碰謝蘊。
謝蘊警惕的後退一步:“皇上有吩咐直說就好。
”
殷稷眼睛瞪大,沉甸甸的怒氣仿佛要溢出來:“别亂動!
”
他低吼一聲,抓着謝蘊的肩膀禁锢了她,大巴掌一擡就糊在了謝蘊頭上,用力揉搓了起來。
謝蘊:“......”
她用力推開殷稷的手:“你幹什麼?
”
殷稷瞄了一眼她已經淩亂起來的頭發,冷冷“嘁”了一聲:“朕想幹什麼就幹什麼。
”
謝蘊一堵,氣惱地擡頭看了過來,一句質問就在嘴邊卻又被她咽了下去,前車之鑒太多,她有些不敢開口了。
罷了,有什麼好問的。
她又後退了一步:“皇上到底有什麼話想說?
”
殷稷背轉過身去:“朕要問問你宮務怎麼管的,朕要個香囊半天都沒人拿過來。
”
謝蘊目光落在衣櫃上,這些随身用的小物件,都收在衣櫃最下面的箱子裡,她應該交代過底下人才對。
可能是東西太雜亂,忘了吧。
“翠竹,你開了櫃子,去把香囊給皇上取出來。
”
翠竹是掌管殷稷服飾的女婢,隻是謝蘊當差的時候一向是什麼都一把抓,她也就樂得清閑,冷不丁被謝蘊點名,有些慌張地跑了進來。
“姑姑,怎麼了?
”
謝蘊正要開口,殷稷就看了過來:“一個香囊你還要喊人來取,謝蘊,你是不是太懶散了些?
”
謝蘊被這般指責也不惱,聲音平靜如水:“奴婢的确懶散,德不配位,很該讓賢。
”
殷稷臉一黑,又是這種話。
他煩躁地一揮手:“都出去。
”
“香囊......”
“不要了!
”
謝蘊轉身就走,出了門有些無奈地歎了口氣,她其實該猜到的,殷稷哪有什麼話會和她說,不過是找茬而已。
她疲憊地揉了揉眉心,蔡添喜笑嘻嘻湊了過來,原本想恭喜謝蘊一句,可一見她的臉色,嘴邊的話就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