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現在的情形,還能有什麼辦法......
“皇上駕到!
”
一聲高亢的唱喏聲驟然響起,雖然宮門處嘈雜吵鬧的厲害,可那聲音卻仍舊撥開層層混亂,清晰的傳進了所有人的耳朵裡。
薛京一愣,頗有些不敢置信,城門處這麼危險,皇帝為什麼要來這裡?
他一劍劃過守城軍的胸膛,扭頭朝身後看過去,一抹明黃映着火把,在禁軍的簇擁下變得十分醒目,真的是聖駕親至。
薛京心口湧上難以言說的情緒,他很清楚就算皇帝來了也沒什麼用處,沒有援軍結果不會發生任何改變,可當那抹明黃映入眼簾的時候,他還是止不住的戰栗。
聖駕親至,生死與共,這是何等的榮耀?
“朕與諸君,共同禦敵!
”
殷稷的聲音不算高,卻宛如戰鼓響起,瞬間将禁軍頹靡的士氣振奮了起來,随着他話音落下,身後跟着的數百個禁軍精銳嘶吼着朝守城軍沖殺了過去。
薛京心頭大定,高喝一聲:“帝王在後,死有何懼?
!
”
禁軍們跟着大喊一聲,一改剛才被逼得節節敗退的慘象,竟在極短的時間裡将氣勢如虹的守城軍堵在了原地。
右校尉更是嚎了一聲,甩開左校尉的攙扶,一馬當先沖殺進了人群。
殷稷眉眼冷凝,将沖到他眼前的守城軍揮刀砍死,在揚起的血色裡,他遙遙看向靖安侯。
對方也在看他,兩簇目光自空中交彙,卻既不激烈也不兇悍,這是一次十分平靜的對視,可醞釀着的卻是足以颠覆大周的血雨腥風。
半晌,靖安侯颔首見禮:“皇上敢來這裡,真是讓臣刮目相看。
”
他所認識的先皇,從來不具備這種膽量。
殷稷并沒有因為他的稱贊而有絲毫波動:“朕很好奇,先皇對你而言是什麼人,他的一封遺诏,竟讓你做到如此地步,連邊境安危都不顧。
”
靖安侯并不意外殷稷會問這種問題,但有件事他需要聲明:“我與先皇并沒有多深的交情,奉命而行不過是覺得他言之有理,至于邊境安危,我自然是有把握才不理會的。
”
而這份把握,恰恰就是殷稷給他的。
當初回鹘襲擊邊境的時機太過湊巧,他一看就知道是殷稷故意設計,他曾經說過,仁不從政,可殷稷身上卻從始至終都帶着對世人的憐憫,所以他打算賭一把,賭殷稷不會讓邊境真的亂起來。
可越是如此他越唏噓,這樣一個仁君很快就要死在他手裡了。
“皇上恕罪,”他遙遙一禮,神情鄭重,“削株掘根,禍乃不存,臣此舉為的是永絕後患,至于您,史書會牢牢記下您的功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