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停意味不明地啧了一聲,能有别的出路,誰會做這種事?
她卻沒解釋,擡手扶着謝蘊,一步步慢慢地把她往外頭送,卻剛走到半路,謝淮安就迎面走了回來。
“二姑娘,我們上車走吧,您的身體就算好些了,也不能勞累。
”
謝蘊看不見也沒有多想,被他攙扶着進了車廂,可唐停卻瞧見少了兩個人。
“你們這是......”
謝淮安輕輕搖了下頭,示意唐停不要多言,他們雖然隻有三個人,敵我力量懸殊,可還是不打算就這麼認命,上次把謝蘊留在宮裡,再見面時她就成了這副樣子,要是再被抓回宮裡去......
“我們不會連累大當家,請您也不要多言。
”
謝淮安抱了抱拳,趕着馬車往前面去了,唐停看着他那被光亮拉得很長的背影,有片刻的怔愣,許久後才擡腳跟了上去。
臨近村口氣氛逐漸緊繃,孫二狗一連吞了幾次口水才鼓起勇氣來說話:“你,你不是說午時才來嗎?
怎麼不講信用?
”
薛京屈膝坐在車轅上,那馬車比尋常車輛要寬大許多,遠遠看着不像馬車,倒像是一座奢華的椅子,被數不清的人簇擁在中間,愣是多了幾分讓人不敢直視的氣勢。
他知道謝蘊中毒的事,怕她路上受不得颠簸,特意将千乘郡守的馬車讨了來。
“我和你們馬賊講什麼道理?
”
薛京輕哂一聲,目光透過孫二狗和他身邊那些嚴陣以待的村民,遙遙看向他身後的村子。
孫二狗又咋呼了些什麼,他完全沒有理會,一雙眼睛死死盯着村口,直到一輛馬車逐漸在他瞳孔裡清晰起來。
終于來了。
他下意識站了起來,提了一路的心稍微放松了些,一路追過來,雖然才過去幾天,可他卻度日如年,唯恐哪一步遲了謝蘊就出了事。
好在有驚無險。
他跳下車轅,正打算上前迎接,卻發現有哪裡不對勁,竟然又有一輛馬車自後頭走了出來。
薛京隻掃了那輛馬車一眼,視線就凝住了,趕馬車的這人他見過,當日在龍船上謝蘊就是為了救他,才當着皇帝的面演了一出自戕的戲碼。
他眼睛不自覺眯了起來,像是不想他繼續查看一般,第一輛馬車又往前走了兩步,擋住了他的視線,車夫低着頭:“姑姑就在馬車裡,她說你調動千乘駐軍,實屬越權,如今她已經出來了,請你盡快遣散駐軍,以免多生事端。
”
這像是謝蘊會說出來的話,薛京隔着車門躬身一禮:“既然姑姑這麼說,薛京自然無有不從。
”
他擡了擡手,駐軍校尉會意,立刻帶着自家的隊伍陸續折返,眼看着腳步揚起的灰塵幾乎将人影全部遮住,薛京撩開自己備下的馬車簾子:“姑姑換輛馬車吧,這輛我......”
話音被一陣急促的馬蹄聲打斷,剛才堵着他的馬車忽然撥轉馬頭,朝着曠野處發足狂奔,他下意識要喊人追,卻在這瞬間意識到了什麼,猛地扭頭看向第二輛馬車,在所有人下意識追逐第一輛馬車的時候,那一輛正悄無聲息的往遠處行去。
他瞬間明白過來什麼,擡手一揮:“姑姑在那輛馬車上,給我追!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