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司正,你這是......”
祁硯大步迎了上去,語氣裡不自覺帶了幾分激動,可等到跟前,看清楚另一人的臉時,臉上的表情立刻僵住了。
這不是鐘白。
而兩人的姿态與其說是攙扶,倒不如說是羁押更貼切,薛京将那人的胳膊擰在身後,渾然不顧對方腿上有傷,連包紮一下都不曾,就這麼半提半押着他往前。
薛京越走越近,抱拳不便,他便隻是點了點頭:“祁參知。
”
祁硯頗有些失望:“薛司正這是去找皇上複命嗎?
他在禦書房等了許久了。
”
許是猜到了殷稷在等誰,薛京目光微微一閃,默不作聲地點了點頭,提着人就往前走。
那人似是沒吃過這種苦,被這麼一拽立刻哎吆叫喚了起來,停在原地不肯再動。
薛京卻是絲毫都不體恤,擡腳就踩住了他腿上的傷口,在對方殺豬似的慘叫裡,他冷冷開口:“我希望沒有下一次。
”
對方被薛京如此冷酷無情的舉動吓住,再不敢作妖,一路踉踉跄跄地往前走,風雪漸退,禦書房前靜靜立着的影子變得十分清晰。
薛京連忙快走兩步上前:“皇上,臣薛京前來複命。
”
殷稷已然迎了上來,剛才遠遠看見人影的時候,他就不自覺走下了禦書房前的石階,可惜來了兩個人,卻一個都不是他等的人。
偏還有一個,是他無論如何都不願意再見的。
“宋漢文?
你為什麼會在這裡?
”
宋漢文被問得一抖,回避似的扭開頭,他既心虛又恐懼,哆哆嗦嗦地不敢言語,薛京見他連行禮都不老實,索性一腳踹在他膝窩上,逼着他跪了下去。
他又是一聲慘叫,抱着腿哀嚎。
薛京皺了皺眉,見他這副樣子像是連話都說不利落的,索性替他開了口:“臣奉命監察京城,協同京都司追捕餘孽時抓到了他,他和那群人混在一處,應當是同黨。
”
若是換了旁人,他也就直接殺了,可偏偏這人身份特殊,他不好擅自處置,這才帶到了禦前。
殷稷臉色沉凝,說實話他并沒有心思在這種時候理會宋漢文,蕭敕沒死;兩家餘孽還在城中橫行;最重要的是,鐘白還沒回來。
樁樁件件都比宋漢文重要。
“把他打入天牢,當務之急還是找人,你可帶人去蕭家搜查過去了?
”
薛京連忙應了一聲,清明司身為皇帝的刀,集中在他們身上的眼線一向數不清,所以這次行動清明司并未參加,而是負責監控京城,避免無辜百姓卷入其中,同時緊盯蕭窦兩家動向,免得被餘孽逃脫。
可他知道這次情形兇險,所以在街上異動的時候,立刻就帶人去蕭窦兩家找過了,但是......
他低下頭,目光有些暗淡:“此行共三百一十二人,盡數壯烈,名冊都對上了......”
他見殷稷踉跄了一步,連忙伸手扶了一把,急急補充道:“但是鐘統領除外,臣并沒有發現他的屍身,興許是逃了也說不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