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謝蘊沒有明說,可謝濟畢竟跟着唐停照料了她三年,如何能不清楚這症狀是什麼意思?
“王八蛋,卑鄙小人!
”
謝濟怒罵出聲,見謝蘊始終沉默着沒言語,他擡手拍了拍她的肩膀:“阿蘊,放心吧,他不會有事的,兩天,如果兩天内蠻部沒動靜,我會親自率兵,深入蠻部。
”
“兄長......”
謝蘊抓住他的手,有很多話想說,卻難以出口。
“我明白。
”
謝濟沉聲開口,他妹妹的心思他怎麼能不懂呢?
她不想讓自己這個兄長去涉險,不想讓那麼多将士去送死,可殷稷不隻是她的夫君,還是大周的皇帝,他的生死關乎到大周的安穩,萬萬計百姓的性命。
莫說隻是涉險,便是以命換命,都容不得猶豫。
“你進去陪着他吧,我去找鐘青談一談。
”
謝蘊張了張嘴,謝濟擡手戳了下她額頭:“行了,真當你兄長是傻子?
不該說的我不會說,這種時候,軍心不能亂。
”
謝蘊應了一聲,目送他出門才回了内室,殷稷正盯着地圖出神,指腹摸着卷軸也不知道在想什麼。
“祁大人方才讓人送了一份奏報上來,總結了不少地方執政弊端,頗有幾分透徹,皇上可要聽一聽?
”
“他偷偷來找你了?
”
殷稷瞬間抓住了重點,仰頭看過來,謝蘊笑了一聲,“他早就離開豐州了,是讓人送過來的,他如今心裡惦記的人可不是我。
”
殷稷哼哼了一聲:“這可說不準,男人這種東西,善變得很。
”
謝蘊哭笑不得:“又胡說。
”
她還是将祁硯的折子讀給了殷稷聽,雖說言辭上對祁硯諸多擠兌,可不管是殷稷還是謝蘊,都信他是真的為百姓謀福辦事的好官,所以那折子粗粗一聽,殷稷便點了點頭。
“送回京城,着令趙倉滿親督,等聖駕回京,拿個章程出來。
”
“好。
”
謝蘊提筆将他的意思寫在信裡,又拿了印信出來蓋上。
“可還有别的話要說?
”
“有。
”
殷稷斟酌片刻,“還有封信要寫,你仔細些,這封信可不能出岔子。
”
謝蘊換了張信紙:“好,你說吧。
”
“紅豆生南國,春來發幾枝......”
殷稷娓娓念來,謝蘊筆鋒一頓,方才隻聽了兩個字,她便知道自己被殷稷耍了,可還是将信寫完了,她将給趙倉滿的密信和折子讓人送了出去,這才将情詩的墨迹吹幹,拿着走到了殷稷身旁:“借我的手寫情詩給我,皇上越發懶散了。
”
殷稷靠在她身上笑,笑裡又帶着點懷念:“我年少時候就總想寫這些信給你,又怕壞了你的名聲,不敢送,隻好寫了就燒。
”
“嬌嬌,”他聲音低下去,“日後,我每天寫一封給你好不好?
”
“我不要,”謝蘊搖頭拒絕,眼睛卻垂了下去,“寫得哪有讀得好聽,倒不如你每日為我背一首。
”
殷稷又笑起來:“那多肉麻,我說不出口。
”
“在祁宅念的時候怎麼不見你嫌肉麻?
現在害臊了?
皇上這臉皮什麼時候長出來的?
”
謝蘊不客氣地擠兌他,殷稷也不辯解,隻靠在她身上悶悶地笑,等笑完了,才有一聲歎息飄入耳邊:“話說完就散了,信能一直陪着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