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一件,最近水面上多了很多船隻,好在彭城駐軍眼力好,都給攔下了,臣還沒查出來他們的來曆,皇上再給臣些時間。
”
“好,别的呢?
”
薛京下意識就想搖頭,形勢對他們不利,每日裡他都會來找殷稷禀報消息,即便對方動作再頻繁,也不可能日日消息不斷。
“暫時沒......”
話到嘴邊,他忽然福至心靈,“還有謝蘊姑姑那邊......”
殷稷慌忙擡手:“朕問的不是她,沒事你就下去吧。
”
薛京也不勉強,畢竟謝蘊那邊最新的消息也是中午她把飯菜砸了,這不是什麼好消息,傳到殷稷耳朵裡隻會讓他更心煩。
他行禮退下,殷稷靠在椅子上擡手捂住了眼睛,薛京真是越來越不懂事了,他日理萬機,哪還有心思去管謝蘊的事......她也不會出什麼事,餓了兩天而已,既然肯吃東西了,那調理一下就能痊愈,等她能出宮的那天,一定活蹦亂跳的。
心緒卻仍舊不安甯,許是太久沒好好睡一覺的緣故......
他歎了口氣,伸手去摸索提神的茶水,卻不等碰到茶盞,指尖就是一疼,一枚鋒利的瓷片割破了他的指腹。
殷紅的血迹滲出來,他被那點紅色刺了一下,心口跟着狠狠一跳,明明傷口不深,他也不覺得多疼,可心裡的不安卻在這點血色的刺激下越來越濃,怎麼了呢?
“你怎麼了?
”
張唯賢被謝蘊那口黑血吓了一跳,下意識後退,卻還是被噴到了身上,他既驚又怒,可慌亂卻更甚。
雖然他這根本不是什麼治病救人的針法,隻是刺在穴位上讓人疼的,可也隻是疼而已,不該讓人吐血的啊。
“你别想詐我啊!
我不吃你這一套,給我起來!
”
他将沒喝完的參湯潑在了謝蘊臉上,對方卻仍舊毫無反應,他這才抖着手去摸謝蘊的脈搏,脈浮無力,乃是身危之象。
他吓着了似的松開了手,聲名在外的謝蘊姑姑竟然這麼不中用,幾針而已就要被疼死了?
不不不,她不能死,她要是死了,自己怎麼辦?
今天隻有他在這裡,這罪名怎麼都推脫不了的。
“你醒醒,你給我醒醒!
”
他連忙将針拔下來,又換了位置落下,試圖将人喚醒,可謝蘊卻一動不動,他情急之下用力推搡起來,盼着她能睜開眼睛,然而不管他怎麼做,謝蘊都毫無反應。
他徹底慌了,轉身就想跑,走到門口又折返了回去,還是那句話,今天隻有他一個人,走了也沒用,除非逃下龍船去,可龍船周圍那麼多小船,他根本逃不掉。
怎麼辦,怎麼辦......如果謝蘊真的死了,他會怎麼樣?
皇帝還能信任他嗎?
這個院正的位置他還能坐穩嗎?
他心亂如麻,滿腔憤恨都轉移到了謝蘊身上,這個賤人害他一次不夠,竟然還想害他一次,惡毒,太惡毒了!
他絕對不能讓謝蘊得逞,他是太醫院正,一定有辦法度過這關的,他一定有辦法的......
他控制不住的走來走去,在險些将地面踏破的時候,他眼睛忽的一亮,有了主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