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後,您這一片慈母之心實在讓人動容,可想來皇上也是有此顧忌,怕您看見傷口難過,不如我們退至外殿,既能陪伴皇上,又不至于讓您瞧見血污。
”
一番話說得合情合理,讓人不好反駁,能說出這番話的人――良嫔側頭看過去,果然是王貴人。
對這個中庸之法,太後率先表示了同意,反正她的慈母之心隻是要表現給旁人看的,真讓她照顧殷稷,她也下不去手。
殷稷也知道沒那麼容易勸退太後,何況他的傷不能再拖了,便也點了下頭。
雙方算是達成了一緻,太後轉身出了内殿,後妃猶豫着不知道該不該出去,殷稷擺了擺手:“都出去吧。
”
惠嫔先松了口氣,這些人裡她是最進退兩難的人,不管跟不跟着太後出去,她都落不到好。
王貴人也明白過猶不及的道理,她先前已經被殷稷厭惡,在這個印象沒有扭轉之前,她不能太殷勤,剛才已經露過臉了,這時候退下剛剛好。
良嫔卻有些猶豫,她和殷稷之間沒有男女私情,可對方待她不薄,現在對方受傷了,她于情于理都該照料一番。
“良嫔也回去吧,你身子弱,不用來回奔波,不是什麼要緊的傷。
”
殷稷忽然開口,打斷了良嫔的猶豫,她擡眼看過去,見殷稷臉上沒有絲毫言不由衷的意思,知道這是真的不需要自己陪,這才松了口氣,應聲退下,可出門的時候卻發現内殿裡還站着一個人,是蕭寶寶。
她短暫的猶豫過後,還是擡腳走了,将内殿留給了兩人。
打從上林苑之行後,殷稷和蕭寶寶有小半年沒見過了,上次回宮接駕也隻是遠遠瞥了一眼,可他發現自己對這人竟并沒有絲毫的思念,甚至在近距離看見她的瞬間,他腦海裡想起來的,還是那天她跟自己說,謝蘊不好了的樣子。
那麼糟糕的記憶,他不想再經曆第二次。
“你也下去吧,太後既然放你出來了,過去的事朕就不會再計較,但不要再有下一次。
”
蕭寶寶仍舊低着頭不說話,殷稷有些不耐煩:“蕭嫔,你聽見朕的話了嗎?
”
蕭寶寶這才點了點頭,她擡眼看過來,眼睛有些紅:“我聽見了,我就是想問問你疼不疼?
”
殷稷頓了一下,卻什麼都沒說,隻擺擺手:“下去吧。
”
蕭寶寶大約真的成長了一些,竟沒有糾纏,等她不見了影子,蔡添喜這才上前伺候殷稷将龍袍脫了下來,隻是布料被血污粘住,廢了好些力氣才清理下來。
他松了口氣,有了心思閑聊旁地:“許久不見,蕭嫔娘娘倒是清減了許多。
”
殷稷眉頭擰成了一個疙瘩,好一會兒才開口:“有嗎?
”
他剛才打量過蕭寶寶,可大概是打量得太不走心,什麼都沒能看出來。
蔡添喜連忙點頭:“有有有,看着也内斂了許多,連裝扮都換了風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