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蘊還真被這句話說得愣了一下,眼見她有可能被糊弄過去,殷稷連忙往前走了兩步,伸手一抓缰繩就要往馬背上爬。
玉春匆匆趕過來:“皇上,鬥篷取來了。
”
殷稷擡起來的腿僵住了,就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上去了。
玉春這個混小子,蔡添喜到底是怎麼教的?
他側頭看過去,滿臉的警告,趕緊消失,朕可以當做沒看見你。
玉春卻誤會了,還以為他這眼神是示意自己服侍他更衣,屁颠屁颠地湊了過來,将厚實的鬥篷披在了他肩膀上。
殷稷想打人的眼神遮都遮不住。
玉春渾身發冷,卻不明所以,還當是這豐州的風就是這般凜冽,擡手緊了緊衣裳便退了下去。
殷稷的目光一直追着他,已經從打人變成了想殺人了,冷不丁腦袋卻被摸了一下:“騎你自己的馬去吧,乖。
”
他仰頭,就見謝蘊笑吟吟地看着他,顯然是自己剛才那點小心思都被她看出來了。
他倒是不覺得丢人,隻是很懊惱,剛才動作要是再快一點就好了。
因為這點不甘心,他腦子裡一直在打别的主意,不多時就将目光瞥向了謝蘊的馬,要是這匹馬忽然瘸了......
“皇,皇上......”
鐘青顫巍巍開口,“戰馬很寶貴的,您不能糟蹋。
”
殷稷一頓,詫異地看向鐘青,雖說這小子一向比鐘白有眼力見,可這麼清楚地猜到他的心思,還是有些過分了。
“胡說八道什麼?
朕怎麼會糟蹋戰馬?
”
鐘青一腦門汗,聲音雖然微微發顫,卻十分笃定:“皇上,您那目光太明顯了,看得戰馬都毛了。
”
殷稷僵了一下,再次朝那匹載着謝蘊的馬看去,對方卻在察覺到他目光的瞬間,往旁邊側了側身,果然如同鐘青所說察覺到了危險。
“......”
他吐了口氣:“朕不會傷害無辜,你過來。
”
戰馬像是聽懂了,仰頭打了個響鼻,随即離得更遠了。
“好你個畜生,敢違抗聖旨......”
他擡手就要去抓缰繩,被鐘青一把拉住:“皇上,這麼多人看着呢,帝王威嚴,帝王威嚴啊!
”
殷稷不情不願地收了手,謝蘊哭笑不得,見殷稷一臉的不服氣,安撫地摸了摸馬脖子,這才阻止了兩人之間越來越遠的距離。
殷稷抓住機會,一把抓住了謝蘊手裡的缰繩,強行将兩匹馬并在了一起,随即哼笑了一聲,雖然什麼都沒說,卻有淡淡的得意流淌出來。
鐘青看不下去了,撥轉馬頭走遠了一些。
謝蘊不自覺扯了下嘴角,但下一瞬就看見了近在咫尺的城門,臉上的笑意淡了下去,她反手附在了殷稷手背上,用力握了握:“雖然知道逆賊上次傷了元氣,不敢再輕舉妄動,但你還是要小心。
”
聽出她話裡的關切,殷稷受用地點了點頭:“放心,昨天已經拟定了通過沼澤的法子,有幾條很是可行,你隻管等我的好消息。
”
謝蘊應了一聲,在城門口勒停了馬,握着殷稷的手卻遲遲沒有松開。
殷稷垂眼看過來:“怎麼了?
”
謝蘊意識到自己失态,這才松了手:“沒什麼,我好像有些着涼了,這就回去了。
”
殷稷探手摸了下她的額頭,不知道是不是心裡原因,他隐約覺得有些燙:“讓太醫給你看看,别馬虎。
”
“我知道,你走吧。
”
她撥轉馬頭退遠了一些,見殷稷出了城才調轉方向往回走,殷稷的聲音卻忽然自身後響了起來:“嬌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