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春被罵的低下頭,可他隻是一個奴才做不了主,鐘白也知道,隻是情急之下還是忍不住遷怒了。
但罵完人他立刻就冷靜了下來,皇上喊不醒,現在就隻能靠他和薛京穩住場面了。
他出門喊了個禁軍:“去,把薛司正找過來,說我有要事和他商量。
”
禁軍匆匆去了,卻不過片刻就又折返了回來,身後跟着一個眼熟的年輕人,正是當日攔住謝蘊的清明司暗吏。
“是你?
你怎麼來了?
”
暗吏神情緊繃,往左右看了一眼,鐘白連忙将身邊人揮退了下去,壓低聲音道:“怎麼了?
你們司正呢?
”
“司正着了道了,原本孫老夫人說有話要和他說,他不想親自去的,可後來又改了主意,沒想到一進門就看見人吊死了,他當即就退了出來,可還是被人看見了,他怕牽連皇上不敢過來,所以讓屬下來傳個話,請您千萬小心,萬一事情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請您棄卒保車。
”
鐘白心口宛如被人狠狠砸了一錘,整個人都有些懵了。
薛京也出事了。
清明司是殷稷一手設立,上下對他忠心耿耿,一旦薛京出事,清明司被封,那就相當于斷了殷稷的一隻手。
棄卒保車......
說得容易,要是真這麼做了,殷稷醒來他怎麼和對方交代?
上次昏睡他險些害死謝蘊,這次昏睡要是他把清明司都給弄沒了......
不行,絕對不行!
他急得心口宛如火燒,卻又不得不逼着自己冷靜,現在殷稷身邊能做主的人隻有他,他不能慌神,必須要冷靜。
可就算他不停這麼告訴自己,卻仍舊沒能想出應對之法,腦子幾乎是一片亂麻,情急之下他再次想起謝蘊,倘若她能猜到王家的舉動,那是不是也會有應對之法?
他看向禁軍:“把蔡公公放出來,讓他寸步不離的守着皇上,我去去就回。
”
雖然明知道這是違抗皇命,可長眼睛的人都看得出來眼下情況不對,禁軍沒敢多言,當即就去放了人。
鐘白一路狂奔往關押謝蘊的房間去,連敲門都沒顧得上便闖了進去:“謝姑娘,出事了。
”
謝蘊似是并不意外,甚至說得上是冷靜。
“我聽見了。
”
“現在怎麼辦?
皇上喝了安神的藥,喊不醒,薛京也被設計了,現在不敢和我見面,我們現在很被動,姑娘你那麼厲害,有沒有法子幫皇上一把?
”
謝蘊看着窗外的波濤,遲遲沒有開口。
鐘白有些無力:“沒辦法是嗎?
”
他其實也知道自己将希望寄托在旁人身上太無恥了些,可他實在是沒辦法,謝蘊說的那些已經一一應驗了,連薛京那麼聰明的人捎給他的話都是棄卒保車,他能怎麼辦?
“也不是沒有。
”
謝蘊忽然開口,鐘白一愣,驚喜交加:“真的?
怎麼做?
”
謝蘊這才轉過頭來看着他,原本一片清冷的眸子此時泛起一點亮光,且逐漸凜冽森寒,震得鐘白不自覺後退了一步,那是殺伐之氣。
“既然已經死了這麼多人,何妨再多死幾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