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珠一愣,蘇青果?
她不意外對方會對殷時下手,那天看見她在狗舍裡抱着蘇青桃頭顱的時候,她就知道這一天會來,隻是她沒想到會這麼湊巧,對方也選在了這一天。
可很快她就反應過來,這不是湊巧,興許就是因為她制造了這場混亂,所以對方才覺得可以下手。
機會難得。
她沒再猶豫,擡腳就追了上去,可蘇青果大概是複仇心切,在她愣神的短短片刻裡,對方已經距離殷時隻剩一步之遙,手裡的短刃也毫不客氣地暴露了出來。
被瘋狗撕咬着的将士們察覺到了不對勁,可因為事情發生的太過突然,再加上瘋狗不顧生死的糾纏,根本來不及反應,眼睜睜看着蘇青果距離殷時越來越近,随即縱身一撲,舉着短刃朝着男人頸側狠狠紮下。
時間仿佛一瞬間被停滞,明珠睜大了眼睛,連呼吸都忘了。
殷時要死了嗎?
折磨了她這麼多年,造成了那麼多悲劇的惡鬼,要消失了嗎?
她說不上自己是什麼感覺,一雙眼睛卻眨也不眨地緊緊盯着蘇青果手裡的短刃,還差一尺,五寸,一寸......
要紮進去了!
她意識陡然清醒,發冠,她得趁所有人都沒回過神來的時候,拿走發冠。
她迅速朝前逼近,可下一瞬,眼看着就要得手的蘇青果卻被人重重擊落,枯枝一般砸在了地面上,一道颀長的影子突兀出現,将殷時護在了身後。
變故隻在一瞬,明珠倉皇停下腳步,不敢置信地朝前面看了過去,窦兢......
怎麼是他?
腦袋還處于震驚裡,可身體卻已經自發地将匕首藏了起來,明珠很清楚,時機已逝,不能再動手了,更糟糕的是,窦兢認得她,她得逃,現在,立刻。
可明知道如此,她卻還是控制不住地朝蘇青果看了過去,對方還沒死,掙紮着站了起來,朝着殷時又撲了過去,可她卻并不是窦兢的對手,輕而易舉地被對方鉗制住雙手,押着跪在了地上。
“放開我,放開我!
我隻差一點,我隻差一點啊......”
她發瘋般劇烈掙紮,嗓音撕裂一般,顫抖着悲鳴,那巨大的痛苦和絕望,即便是隔着重重人海,仍舊聽得明珠心口發疼,是啊,隻差一點。
可就那一點,宛如天鑒。
衆人終于解決了瘋狗,迅速戒備了起來,場面也再無懸念,明珠悄然往後面退了一步,将自己徹底隐藏在人群裡,卻仍舊透過縫隙看着蘇青果。
她明明已經知道再無機會,卻還是不肯放棄,為了掙脫窦兢的鉗制,她生生擰斷了自己一條胳膊,掙紮着再次朝殷時撲了過去,卻被對方一腳踹在胸口,倒飛了出來。
蠻兵當即伸出長矛,将她禁锢在了地上。
殷時意識到自己被算計了,臉色鐵青,上前一步擡腳踩住了蘇青果的臉:“忘恩負義的東西,朕養你們這麼大,你竟然想殺朕。
”
蘇青果被禁锢得動彈不得,一雙眸子卻滿是恨意:“禽獸,你不得好死!
”
她狠狠啐了一口,隻是那口水隻沾染到了殷時的衣角,連皮膚都不曾碰到。
殷時卻仍舊勃然大怒,腳下越發用力,仿佛要就這樣踩碎蘇青果的頭骨。
伊勒德上前一步:“皇上,親自動手,有失身份。
”
殷時又碾了兩下才收回了腳,卻根本無法平息心裡的憤怒。
“呼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