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米早晨醒過來的時候,夜雨早已經停了,溫度也降了好多,甚至能感覺到一絲絲涼意。
窗外的樹葉,也比往常更新鮮一些,看起來嫩綠嫩綠的,讓人舒服。
柴米前世去過南方,總覺得南方的綠色和北方的不同,可能就是雨水多少的緣故吧。雨過之後,樹葉就會是嫩綠色的,常年乾旱,那樹葉就會變成墨綠色。
還是嫩綠色好一些,會讓人覺得神清氣爽。
昨夜折騰,導緻睡的雖然晚了一些,不過醒過來的時候,已經快。
遼西本就是十年九旱的地方,氣候風格更像內蒙的草原氣候,雨水偏少,能下一場透雨,會讓那些靠天吃飯的老農,都欣喜若狂。
這不,柴秀剛醒過來,疊上被子,洗漱好了,就看見老爹柴有慶兩隻手都是泥巴,從外邊回來。
「這場雨,下透了。有四指深。」柴有慶臉上也是笑容。
四指深,顧名思義就是雨水浸透的土壤有四根手指頭並起來那麼深。一般當地都這麼形容雨水的大小,一指撣塵土,二指毛毛雨,三指半拉胡片,四指基本就下透了。
雨再大的話,就該用鐵杴形容了。半鐵鍬或者一鐵鍬那麼大的雨了。
「嗯,你倆幫我爺爺奶奶種的那二十多畝地,豐收在望了。」柴米不屑一顧的說道。「反倒是你頭兩天栽的那點向日葵仔,別牤牛河發水,給你把種子沖跑了,啥也不剩。」
柴有慶一臉尷尬的去洗手。
柴米抱了一些柴火做飯,讓柴有慶離竈台遠一些。這倒不是說柴米體諒父親柴有慶,而是柴有慶做飯著實難吃,已經難吃到了爐火純青的地步,狗看了都搖頭的那種。
「爸,一半天的買點尿素,你該給玉米施肥去了。」柴米說道:「沒有錢的話,自己去賒點尿素。幹完咱們自己家的,出去給別人家幹點,賺點錢,把那幾袋子尿素錢還上就好了。
你也可以沒事幫我爺爺奶奶把地給趟上。不過趟地就那麼幾天的活,你不賺點錢,你連化肥都買不起。這個錢,沒人替你還。」
柴有慶在屋裡沒反應。
柴米又說道:「別說我沒說這事,這農忙時節,你出去趟地,一畝地總也有二十塊錢的收入,一天弄個十多畝地,也能收入點。雖說鄉裡鄉親的,但是幫工的活你就別做了。我妹子也瞅著上學沒錢,買化肥也沒錢,你天天嘴裡嘮叨著生兒子。你現在連生個姑娘都養不起,讀不起書,我看有兒子的夢還是算了吧。
我媽懶得說你,我要再不說你還一直以為你自我感覺良好。你天天上地假裝除草,亂七八糟的,到頭來就那幾畝地收成。你有八成的精力,都在給我爺爺奶奶幹活了,這個你必須改。有那個精力,賣點力氣,賺點錢。老婆孩子一共四個,你得罪遍了,你也就成了光桿司令了。自己掂量著辦吧……還有,別整那委屈的破出,給我看呢?我可不是我媽……再有個十天八天的,我小妹子滿月宴了,你都沒錢辦吧。」
柴有慶不語。
柴米卻不依不饒:「你瞪我幹啥?咋滴?你還想借錢辦酒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