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沒問題。」

　　「燕院長這邊的數據，還需要多久？」

　　唐正誠是真的著急，原本想過來探探底，可看到寧採薇後，也不用探底了。

　　隻是一眼，就看到自己的錯誤，還探什麼底啊。

　　「快的話，十一二天，慢的話，十五天。」

　　「半個月後，我回家。」

　　「也就是說，十七天後，我可以進入四號研究院的項目。」

　　她推算了下時間，如果沒有別的事情打擾，十一天是可以完成的。

　　「好。」

　　「寧採薇同志。」

　　「再重新自我介紹一下，我是唐正誠，四號研究院的院長。」

　　寧採薇伸出手，和唐正誠的手輕輕碰觸，然後就分開了，「寧採薇。」

　　「十一天後，我會讓人來詢問進度。」

　　「我那邊會安排辦公室和休息間。」

　　唐正誠離開了……

　　燕十二看著自家小小姐，怎麼感覺，自家小小姐就是一個隱士高人？

　　第一次見面，受傷昏迷，人事不省。

　　後來知道她是個體戶，開著自己的店面，再後來都是五姐的誇讚。

　　當然，九姐和十哥的誇，不知道兩個人是不是在港城呆的太久了，誇人都有點天馬行空了……

　　現在她也忍不住加入誇誇一族。

　　她家小小姐，牛批！

　　「別笑了，人都走遠了，再笑你也變不成三瓣嘴。」

　　寧採薇沒時間哄這個小老太太，說了一句後，就趕緊回數據室了。

　　抓緊時間，還能做一個檔案的數據統計。

　　「小小姐，變成三瓣嘴，我就成兔子了！」

　　小老太太反應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剛剛小小姐是不是罵她了？

　　嗯？

　　兔子才三瓣嘴呢！

　　一向嚴肅的研究院，他們那跳脫的院長，終於有人能治住了。

　　「繼續。」

　　統計學，非常漫長，而枯燥乏味。

　　可在屋子裡的三個人，完全沒有感覺到漫長。

　　一個人的聚精會神，換來兩個人的不敢走神。

　　外面守著的兩個人，聽不到屋子裡的說話聲，隻聽見算盤的撥動，足足三個多小時，就沒有停止過。

　　一天又一天，寧採薇感覺自己好像回到了學校……

　　每一天睜開眼，面對的就是數據。

　　閉上眼，面對的還是數據。

　　就是做夢，都是一條條的數據閃過，大腦會形成一種本能。

　　第十天的晚上，已經十二點了……

　　一號研究院，很多人都沒有睡。

　　此刻很多骨幹研究員，都站在數據室的外面。

　　燕十二默默地站在牆角，看著寧採薇面色平靜的做著計算。

　　他們在等最後的結果。

　　最後的統計數值，決定著他們第一次臨床試驗，成功，還是失敗。

　　隨著時間一秒秒的過去，外面的人，眼睛緊緊的盯著那個鐵門。

　　每個人的呼吸聲，都逐漸放輕，就怕會影響最後的結果。

　　「結果出來了。」

　　寧採薇撥動算盤的手，終於停下來了，她隻是做數據統計，推斷最後的結果，對於專業的知識，她並不懂。

　　不過……

　　前世早就已經習慣的氛圍，習慣了眾目睽睽之下的結果。

　　可今生，好像有些不一樣了。

　　「我……」

　　「等等再說。」

　　「讓我緩緩。」

　　燕十二看著王錚，「我的速效救心丸呢？」

　　王錚的嘴角抽了抽，他剛剛的手，都是顫抖的。

　　此刻激動的情緒，已經過去了，因為他已經知道結果了。

　　隻是看著院長……

　　「您啥時候心臟有問題了？」

　　「您什麼時候吃過速效救心丸啊？」

　　他怎麼不知道呢？

　　燕十二點了點頭，「嗯！那可能是我記錯了。」

　　「果然不是夢，要是在夢裡，這傻貨就遞給自己了。」

　　「是現實！」

　　王錚：……

　　有被冒犯到！

　　「說吧。」

　　燕十二深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然後看著王錚。

　　「數據在合格範圍內，所有的特殊數值，完全符合標準。」

　　「我們……」

　　「成功了！」

　　剛剛以為的內心平靜，此刻說話的聲音，都因為激動，而帶著顫抖。

　　成功了……

　　成功了……

　　明明宣布了結果，可這個結果，卻讓人久久不能回神。

　　足足四五秒過去了……

　　燕十二突然拉開門，那個小老太太，看向外面一直等著的人。

　　「同志們！」

　　「我們……」

　　「成功了！」

　　幾年的研究，第一次臨床試驗，終於成功了！

　　「聽到了嗎？」

　　「你聽到了嗎？我們成功了！」

　　「啊啊啊啊！我們成功了，我們成功了。」

　　「我們成功了……」

　　「我們終於成功了。」

　　那一聲聲的質疑，隨後是肯定的激動，最後是壓抑幾年的放縱歡呼。

　　不知道左右的人是誰，甚至他們不在意是誰，大家抱在一起，用出了全身的力氣。

　　那一個個因為激動，而發紅的臉，在微弱的陽光下，在那灑滿地的銀輝下，無法遮掩他們眼神內的激動。

　　「兄弟們，讓開！」

　　突然有一個人喊了一聲，扔了一掛鞭炮，那火紅的鞭炮紙，炸的四處紛飛。

　　那鞭炮的響聲，在這夜裡，好像驚雷。

　　別說是一號研究院了，就是二號和三號研究院的人，一個個都炸醒了。

　　「怎麼了？」

　　「發什麼了？」

　　「開槍了？有姦細？怎麼會有槍聲？」

　　一個個人，光著膀子，穿著褲子，都跑到院子裡。

　　「噓，是一號研究院。」

　　「剛剛聽到他們歡呼，可能有階段性的成功吧。」

　　有的人離得近，早就在歡呼的時候，就已經醒了。

　　「成功了？」

　　「兄弟們，姐妹們，一號研究院成功了，去拿我們的鞭炮，我們二號研究院陪一個！」

　　這樣的話，不光在一號研究院。

　　動靜持續漫延，一個個的聲音，好像喚醒一個個夢境的人。

　　可是這條研究院路，沒有人憤怒，沒有人生氣。

　　這個年代的人啊……

　　是那麼質樸，是那麼團結。

　　不管哪個研究院成功了，他們都在一起歡呼，他們在一起慶祝。

　　「三號研究院，陪一個。」

　　「四號研究院，陪一個。」

　　……

　　各個研究院的聲音，如同一條延續的龍，從一號一直往後，鞭炮聲此起彼伏，半個小時，不曾間斷。

　　華夏大地，萬古神州，東方巨龍，傳承之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