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醒過來了？」

　　這一次，馮倩雲經歷了劇烈的情緒波動，那夢裡發生的事，是那麼真實。

　　足足用了兩個小時，馮倩雲才慢慢清醒。

　　「採薇姐，我讓你擔心了。」

　　那本子上，馮倩雲寫著話。

　　在她絕望的時候，她忘了她的鑰匙和刀……

　　她認出來了。

　　那是採薇姐的聲音，採薇姐告訴她，她有刀。

　　「闖過來了。」

　　「你那麼勇敢，可以保護自己了。」

　　寧採薇看著她，聲音輕輕的，造夢需要很多準備，也需要不斷地引導。

　　等馮倩雲和寧採薇離開的時候，都已經下午兩點了。

　　兩個人隨便吃了一口飯，躺在宿舍裡，終於睡熟了。

　　第二次，還有三次……

　　寧採薇和馮倩雲第二天，吃完飯後，直接去數據室。

　　馮倩雲已經掌握了寧採薇的速度，而寧採薇的速度也已經趨於穩定。

　　「這些數據，恐怕還需要半個多月。」

　　「我得先回家一趟，不然家裡人會擔心的。」

　　第五天，寧採薇和燕十二告辭。

　　倩雲的情況，還有她們已經出來幾天了，都要回去說一聲。

　　「坐我的車回去。」

　　燕十二看著自家小小姐，立刻開口。

　　她的車，是國家配車，司機也是國家配的，部隊裡派遣保護她的人。

　　她基本不會用來私用。

　　而且除了國家大事，或者出現什麼救災，她的配車，基本都停在車庫裡。

　　「小小姐，不用拒絕，我的配車，本來就是為了項目。」

　　「現在數據統計，是整個項目的重中之重，況且我也不出去，用不到車。」

　　放在她這裡，就在車庫停著，也是浪費。

　　「趙三哥那裡。」

　　寧採薇想到等著她的趙三哥，她有些猶豫。

　　「三哥那我會打電話，他本來也是配合小姐姐的。」

　　「我這邊配車接送，更加方便。」

　　「對了……」

　　燕十二的臉有點紅，可項目部能爭取的最高款項，也就隻有這麼多了。

　　「這是這幾天的工資。」

　　「小小姐，我知道很少，可……」

　　她怎麼越說，越心虛呢？

　　活了五十多歲了，怎麼還怕說話了呢？

　　嗯！

　　一定是小小姐的氣勢太足了！

　　寧採薇把信封接過來，也沒有打開看，「行了，我要是為了錢，就不會做統計了。」

　　「家裡的事，我會儘快安排，然後再過來。」

　　她晃了晃信封，直接走向軍用吉普車，這一次，她沒時間逛街，也沒時間離開科研院。

　　等她幫燕十二做完統計學吧。

　　不帶倩雲的時候，她慢慢逛逛省城。

　　舒適區，總歸是要走出來的。

　　聽到外面的車喇叭聲，店裡正在看店的老太太和劉花趕緊出來了，就是幾個客人都出來了。

　　「這是吉普車？」

　　「怎麼看像是軍區的車？」

　　「莫非採薇男人回來了？」

　　趙景免被軍區車接走的時候，很多人都看到了，以前衚衕裡的人，都以為趙景免是一個木匠呢。

　　寧家人和曹家人鬧的那天，他們才知道，趙景免居然是一名軍人。

　　「謝謝。」

　　「我去研究院的時候，會打電話的。」

　　寧採薇對著司機點了點頭，這可不是一般的司機，聽說和他家趙老二同級，一位營長。

　　「院長的命令，我就住在招待所。」

　　「寧同志，您這邊忙完，直接去招待所找我就行。」

　　寧採薇的嘴角抽了抽，燕十二，原來你在這等著呢！

　　還怕她跑了嗎？

　　看著面前人，一臉認真的模樣。

　　一萬句髒話，都被她咽在喉嚨裡，畢竟人家也是接了任務。

　　……

　　燕十二！

　　你真是好樣的！

　　寧採薇都快被氣笑了……

　　「好。」

　　「既然不著急回去，那進店吃一碗麻辣燙吧。」

　　有氣也不能沖著無辜的人發洩，人家是領了命令，人家也是無辜的。

　　那個人站了一會，看著寧採薇同志的臉，從之前的淡笑，到後來的咬牙切齒，再到現在的樣子……

　　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他沒有說的是。

　　院長給他下達命令，如果寧採薇同志不走的話，他就在這一直守著，一直守著……

　　他……

　　嗯！

　　這個命令，他還是自己消化吧。

　　「明天我再過來，招待所那邊得提前登記。」

　　一身闆正的軍裝，一臉的嚴肅，和寧採薇打個招呼，就直接離開了。

　　「咋回事？」

　　「出啥事了？」

　　老太太剛剛就從屋裡出來了，看著採薇和人說話，她就站在後面，沒有往前走。

　　不過自家採薇一向都是笑臉相迎的，從來不會這樣的表情。

　　她有些擔心，看著那個陌生人走了，就趕緊問了問。

　　寧採薇攙扶著趙老太，看她精神不錯，沒有回答老太太的問題，畢竟統計數據，涉及到研究院的臨床數據，這些都是機密。

　　先不說簽訂了保密合同，她也本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沒什麼事，燕十二最近休息不好，喜歡吃我做的菜，過幾天再去省裡陪陪她。」

　　別的理由沒辦法說，這次她也不準備帶著倩雲。

　　隻能找了一個冠冕堂皇的理由。

　　老太太想了想，認真地看著寧採薇，「採薇，我聽你大嫂說了，這個燕十二年紀也不小了，身體確實需要照顧照顧。」

　　「出門在外，獨自一個人，也是怪可憐的。」

　　「家裡這邊都挺好的，你不用擔心。」

　　別說……

　　自從老太太搬來縣城，幹勁十足，先不說趙老太太了，就是……

　　「回來了？」

　　「在門口站崗呢？」

　　「有人給你發工資。」

　　呵呵……

　　你們猜到是誰了嗎？

　　她媽也搬過來了，搬過來倒是沒什麼，可兩個老太太專賣餃子。

　　劉大娘收錢算賬，還有幫忙包餃子。

　　趙老太調餡料、包餃子、煮餃子。

　　真別說，兩個老太太，算是找到伴了，天天餃子包的火熱……

　　「媽，不然你發點唄？」

　　「算是濟貧？」

　　皮嘛！

　　誰能皮過寧採薇？

　　劉大娘看她沒臉沒皮的樣子，忍不住笑了下，「趕緊進屋，你不餓，倩雲都餓了。」

　　「你媽的意思是，怕你餓了，餃子都給你煮好了，趕緊進屋吃，再不吃就涼了。」

　　趙老太作為全職翻譯，那翻譯得太到位了。

　　看著她媽那微微頓了下的步伐，她忍不住悶聲笑了笑。

　　家和萬事興，這一刻，就有些具象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