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但是我有時間限制，一年半，明年的年底，我要看到結果。」

　　「明白嗎？」

　　衚衕的錢，能幫到很多人，也不是大風刮來的。

　　「明白。」

　　「保證完成任務。」

　　這個人一臉的鄭重，就差當場簽個保證書了。

　　倒是也不用如此！

　　寧採薇又看了幾個公司，有幾個糊弄的，「資料重新做，明天送來。」

　　「你的也是。」

　　衚衕的投資，涉及到很多方面。

　　她雖然不是每一個行業都懂，可她也不是傻，她可以分析數據，可以分析邏輯漏洞，真真假假，她還是能看出來的。

　　「收起你們的小心思。」

　　「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

　　「我不希望下一次，再看到什麼糊弄的廢紙出現，明白嗎？」

　　「散會。」

　　寧採薇來的時候，風風火火，她本就年紀不大，又是一個女性，而且她的臉，更顯得稚嫩。

　　十二小時的會議……

　　那些負責人，一臉精神的來，一臉蒼白和一身虛弱地離開。

　　嚇人！

　　這個負責人太嚇人了！

　　比五老闆都嚇人！

　　他們當初怎麼那麼想不開，被服裝廠那個胖子起鬨，就拿出瞎糊弄的資料呢？

　　真想抽死當初的自己。

　　給下馬威……

　　他們咋有的膽子啊？

　　尤其是幾個和服裝廠負責人關係好的人，連夜徹查公司，檢查資料和數據，連夜整理……

　　當然這都是後話了。

　　「累？」

　　「喝點？」老五拎著紅酒，提著紅酒杯，看著小小姐，擡了擡手上的東西。

　　寧採薇看了她一眼，然後把一邊的醒酒器拿出來，看了看面前的老太太。

　　「平日不喝，和我裝什麼呢？」

　　把一瓶紅酒，都倒到醒酒器裡。

　　然後輕輕地晃了晃。

　　「這是醒酒器，不是沒用的東西。」

　　寧採薇指了指醒酒器，老五點了點頭，然後揉了下短髮，「這西方的國家，就是麻煩。」

　　「哪有咱們的白酒好？純糧食釀造，想怎麼喝，就怎麼喝。」

　　「事兒多！」

　　老十看著兩個人的互動，實在忍不住想笑。

　　他以前就想提醒五姐，可是他敢嗎？

　　怕被五姐追著打！

　　「別憋著，容易出內傷。」

　　寧採薇看著十哥聳動著肩膀，好心地提醒了一句。

　　老五看著他，認同地點下頭。

　　「嗯，別憋著。」

　　隻是……

　　那句話，怎麼是一種威脅的感覺呢？

　　剛剛憋著的老十，現在完全不敢笑，不敢動。

　　「怎麼樣？感覺如何？」

　　老五揉揉眉心，感受到疲憊，到底是不如年輕的時候了，體力和精力，都大不如以前了。

　　「需要專門的管理人，這麼下去，你是想累死自己嗎？」

　　寧採薇看了看五姐，不得不佩服她的堅持。

　　「那幫人，不知道衚衕的存在。」

　　「所以他們在等，你的年紀大了，又沒有成家，那最後的財產，到哪裡去呢？」

　　「九姐和十哥兩個人，基本都在港城，你們負責的分區不同。」

　　說到這裡，大家其實今天都看明白了。

　　一個個在外面混的人，要是傻子，早就被人騙死了。

　　怎麼能到現在呢？

　　「有些人啊，心太大，也不怕被撐死。」

　　「殺雞儆猴，看看那些猴會不會老實吧。」

　　「如果不老實，宰了就是了。」

　　她閉著眼睛，靠在沙發上，聞著淡淡的酒香，雖然不能喝，但是有點饞了……

　　「我會和十一哥聯繫，讓他幫我找退伍軍人，擅長管理的人。」

　　「我會讓退伍兵，進入廠子。」

　　「會優先接納退伍軍人，還有軍嫂。」

　　「現在國家經濟不景氣，經濟私有化，工作也控制在個體戶的手裡，軍屬的工作安排，越來越難了。」

　　「兩全其美，未嘗不是一件好事。」

　　哪裡都有好人，哪裡都有壞人，不能以偏概全。

　　「對啊！」

　　「我怎麼沒想到，要退伍兵呢？」

　　老五突然坐直身體，本來四個人，都歪歪斜斜的坐著，沒有絲毫的形象。

　　他們是自己人，是彼此的家人。

　　如果在家人面前，都坐得筆直，沒有一絲放鬆的話。

　　那實在有些悲哀啊。

　　「我也沒想到……」老十和老九對視一眼，兩個人紛紛搖了搖頭。

　　「適合管理的退伍兵管理，我們放心，國家也安心。」

　　「即使做大了，也避免猜疑。」

　　衚衕的勢力，一個配槍權，就已經讓人眼紅了。

　　再加上經濟呢？

　　再加上各方面的人際關係呢？

　　狗急跳牆！

　　那她就先打斷了狗腿！

　　她知道她媽的心思，也知道幾個哥哥姐姐的心思，大家一心為國，那你的奉獻，你的精神，得讓國家知道啊。

　　一直默默地做這一切，國家還因為你賺太多，會不會有別的心思而苦惱，沒必要。

　　「好。」

　　「小小姐的方法，是最好的方法。」

　　老五認同，還是小小姐的腦子好用，其實隻是誤區。

　　「鵬城的事，都操持著。」

　　「你們看中的地塊，方案，計劃，以後的發展，都寫清楚。」

　　「對了！」

　　「競標書裡，寫清楚工作安排問題。」

　　她的聲音中，有著疲憊，坐了三天的火車，又開了十二個多小時的會議。

　　會議期間，快速閱覽資料。

　　腦袋都快爆炸了。

　　「退伍軍人，軍屬，特殊崗位安排殘疾人。」

　　「還有我們的利潤，百分之多少上交國家，進行科研項目資金，軍資捐贈。」

　　「以前我們匯款的憑證。」

　　「這些都寫清楚，不要不好意思嘛。」

　　「咱們都是自己人，都是好事，沒必要遮遮掩掩。」

　　她的聲音中，已經帶濃厚的鼻音。

　　話落……

　　幾個人還等著後話，卻好久都沒有聲音了。

　　距離最近的老九過去，輕笑著搖了搖頭，「睡著了。」

　　「小小姐太累了。」

　　「我們是不是逼得太緊了？」

　　老九看著寧採薇的樣子，給她蓋了一件外套，聲音中帶著幾分心疼。

　　「可是我們……」

　　老五無奈地嘆口氣，「沒有那麼多時間了。」

　　她們老了，不知道能活多久了。

　　老五摸著自己的手，看著一臉疲憊的小小姐，她又怎麼會不心疼呢？

　　可……

　　摸著兜裡的診斷書，她隻是輕輕地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