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不是擔心明屹的成績，明屹學習很努力，明華的舊課本，他都在學。

　　雖然追不上明華的年級，可比同年級的成績，要超出很多。

　　不過……

　　她更擔心明華的成績，明華的性子跳脫，要更加頑皮，在村子裡，整天不著家。

　　上山爬樹，下河摸魚。

　　就沒有他玩不到的地方。

　　怕明華耽誤幾天，影響學習成績。

　　「明天吧。」

　　「明天下午，你帶著兩個孩子過來，我來安排老師考試。」

　　小王主任看著寧採薇的，在她耳邊輕輕的開口，「你要是對兩個孩子的學習成績有信心，可以提前在原來的學校辦理轉學手續。」

　　「明天當場考試，當場出成績。」

　　「成績合格，可以直接辦理入學手續。」

　　她姐是一個要強的性子，能讓她都誇讚的人，可不是普通人。

　　她倒是沒有想占什麼便宜，隻是希望不放過好的學習苗子。

　　她姐可說了，幾個孩子的大哥，在闆雲中學，從幾十名，到十幾名，現在可是前三名，雖然名次有變動，可前三名的分數變動並不大。

　　她也希望，這幾個孩子，都是好苗子。

　　「謝謝主任提醒。」

　　「我大哥已經去原來的學校辦理了，那明天我帶著孩子，準時過來考試。」

　　她的兩手空空，什麼都沒帶。

　　不是她不會辦事，而是不想給小王主任添麻煩。

　　讓人辦事，結果帶著東西。

　　孩子考好了，人家說是送禮轉學的。

　　孩子考不好，人家說送禮沒到位。

　　怎麼辦，都讓小王主任難辦。

　　索性什麼都不帶，她對自己的孩子們，充滿了信心。

　　「怎麼樣？」

　　「學校那邊怎麼說的？」

　　劉翠華看著自家明華，那是腦袋疼啊！

　　明屹的頭受傷了，孩子不是在屋子裡，就是在院子裡看書，休息都是她去要求。

　　她家皮猴子呢？

　　早上吃完飯後，人就不見了。

　　和一個衚衕的孩子，玩在一起，不到半天的時間，稱兄道弟了，喊回家都戀戀不捨的。

　　「明天下午考試。」

　　「嫂子，你這氣呼呼的，誰惹著你了？」

　　寧採薇剛喝了一碗水，闆雲小學雖然不遠，可走一個來回，也得半個小時。

　　劉翠華氣呼呼的，指著一邊洗臉，一邊偷偷看著她的明華。

　　「還能是誰？」

　　「還不是那隻皮猴子！」

　　「別說是看書了，從早上到現在，人都沒見到。」

　　「和衚衕裡的孩子，全都混熟了。」

　　心念是小女孩，明屹本就性子沉穩，喜歡看書。

　　明瑞年紀大了，而且從去年來闆雲中學後，明顯感覺到學習的競爭壓力，他越發用功努力了。

　　頑皮的明華，更加凸顯出來。

　　寧採薇看著大嫂，沒忍住笑出來。

　　「還笑！」

　　「沒看到我生氣嗎？」

　　劉翠華看著她，剛剛氣呼呼的模樣，自己也忍不住氣笑了。

　　寧採薇看了看明華，「明天下午考試，闆雲小學和村子裡的學校不同，村子裡一個年級，就一個班，人數太多，才會分成兩個班。」

　　「闆雲小學一個年級就有六個班，現在的一年級，有十個班。」

　　闆雲縣的縣城裡，就這麼一個小學，學生自然多。

　　「你們隻有超過平均分，才能進入闆雲小學。」

　　「對了，忘了和你們說了。」

　　「你們之前學校的學籍，我已經給你們退了。」

　　「也就是說，如果你們考不上闆雲小學，那估計就沒有地方上學了。」

　　她攤了攤手，看著明屹和明華。

　　明屹放下手中的書，「娘，放心吧。」

　　他現在看的二年級下冊，二年級上冊的所有知識，不理解的地方，都記在本子上，準備問大哥。

　　明華看了看明屹，又看了看盯著自己的老娘，「我盡量。」

　　「你……」

　　劉翠華剛剛坐下，聽到明華這句話，立刻就站起來。

　　明華風一樣地跑出院子，「娘，我回去看書了。」

　　「大娘，我二哥很聰明。」

　　明屹想了想，雖然幫二哥說話有些費力，可二哥很聰明是事實。

　　自從那次二哥貪玩沒考好，後來的成績一直都沒有下滑過。

　　「他……」

　　「明屹，咱不和他學啊。」

　　劉翠華氣喘籲籲的，讓那個皮猴子，一天得氣死。

　　寧採薇的端了一碗溫水過來，「兒子，你先進屋看書。」

　　現在中午了，太陽直上直下，已經能照到明屹看書的地方，對眼睛不好。

　　「好。」明屹應了一聲，抱著自己的書，就進屋了。

　　「和孩子生氣，也能氣成這樣？」

　　寧採薇坐在石桌旁邊，看著大嫂的樣子，忍不住輕笑。

　　她很少看到大嫂生氣。

　　沒想到明華剛剛進城第一天，大嫂就開始了。

　　以後的日子，好像要熱鬧起來了。

　　「那孩子，但凡有明屹一半的好學，也不至於……」

　　寧採薇按住大嫂的手，她沒有說什麼安慰的話。

　　「大嫂，如果明華對你說。」

　　「娘，如果咱們家有別人一半的有錢……」

　　「或者，他說。」

　　「娘，如果你有別人媽媽一半的能耐，也不至於……」

　　劉翠華皺著眉，聽到寧採薇的話，愣了愣。

　　「嫂子，你會傷心嗎？」

　　這些話，別人不會對大嫂說。

　　這是村子裡很正常的話，甚至孩子都可能習慣了，被拿來比較。

　　「你會傷心的。」

　　「明華都沒有拿你和別人的娘比，大嫂又何必拿明華和別的孩子比？」

　　「每個孩子，生來就不一樣，每個孩子都是不同的。」

　　「他雖然活潑好動，他當不了班級裡的第一名，可他也從來沒有下過前十名。」

　　「而且……」

　　「他的活潑好動，那麼不能讓你接受嗎？」

　　寧採薇的語氣，一直都是這樣，慢慢的，可她的話，就如同軟刀子，一下一下，不會一下刺痛，可慢慢地，那鈍傷的感覺，也能讓人遍體鱗傷。

　　「在我看來，明華身上有很多優點。」

　　「就如嫂子說的，他一上午的時間，就和衚衕裡的孩子，打成一片。」

　　「說明他合群，說明他團結，這樣的人，這樣的性子，在社會上，會吃得開。」

　　「和人打交道，何嘗不是優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