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不起，對不起，這位女士，對不起，你手舉起來打我，我……我不該躲的，打到你了吧？」

　　「疼不疼？」

　　寧採薇滿臉的驚恐，握著她的手，輕輕的往下掰了一下，一聲清脆的骨節聲，再一次響起。

　　還帶著……

　　「啊——」一聲哀嚎！

　　寧採薇趕緊上前，眼睛裡閃過笑意，「你沒事吧，你骨頭怎麼這麼脆啊，我隻是握著你的手，想要和你道歉的，你怎麼回事，骨頭這麼軟呢？平時怎麼不補補鈣？」

　　「是你家太窮嗎？是你家買不起嗎？是你嘴太臟，少了福澤嗎？」

　　「是你缺爹少媽沒教養嗎？」

　　寧採薇眨著純潔的眼睛，大眼睛一派真誠。

　　在校長室所有人都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結束了最初的動作。

　　「沒事，這一毛錢，可以買點教養。」

　　「別客氣，我家不差錢。」

　　寧採薇把那一毛錢，直接塞在她的衣兜裡，聲音中帶著笑意。

　　「你是誰？」

　　「怎麼動手？」

　　王八虎的爹，之前穩坐泰山一般，此刻看著婆娘受欺負，立刻站了起來。

　　出門在外打了她的臉，不就是打自己的臉嗎？

　　「動手？」

　　「自己沒吃虧，那就是賺了。」

　　「是別人窩囊，是別人有問題，對吧？」

　　寧採薇輕輕地笑著，看著王松，「當自己吃虧了，坐不住了？」

　　「她滿嘴噴糞的時候，你不是坐得挺好的？」

　　「她無理取鬧的時候，你不是坐得挺好的？」

　　「現在……」

　　「坐不住了？」

　　「那你還真是有點，虛偽呢！」

　　她往後退了一步，看著被那個女班主任護在身後的兩個孩子，她對著班主任笑了笑，「王老師，謝謝。」

　　「不用，不用。」那個年輕的老師，趕緊搖了搖頭。

　　打架的同學裡，有四個學生都是她班級裡的，她肯定會背處分的。

　　可是看著被保護的孩子，她並不後悔。

　　作為老師，先有師德。

　　她都沒有師德，怎麼教育孩子們呢？

　　「來。」

　　「你們三個，也過來。」

　　寧採薇指了指那邊打架的三個孩子，那三個孩子趕緊往自己母親身後躲了躲。

　　這個人是誰？

　　好可怕！

　　「過來！」

　　寧採薇的聲音，突然冷厲了幾分。

　　「哇——嗚嗚嗚——我錯了，我再也不罵趙明屹了！」

　　「我不罵他了。」

　　王八虎先受不住，剛剛他媽都被打了，還怎麼保護他？

　　以前他做了什麼，他媽都站在他面前的，誰都不怕，從來沒有輸過。

　　現在卻被人打了。

　　那一直護著他的人，戰敗了。

　　他的內心，就出現忐忑和恐懼。

　　是對寧採薇的恐懼，也是對他媽失敗的恐懼。

　　「閉嘴！」

　　真吵……

　　別人家的孩子，這麼吵的嗎？

　　她家孩子都很懂事！

　　「這位同志。」校長一直都淺笑著，沒有說話。

　　王松往前走了一步，帶著贅肉的臉上，看到寧採薇的時候，眼神裡閃過一絲驚艷的神色。

　　剛剛她一直都在暗處，背著太陽光，現在正好轉了一個身，讓大家都看到她的樣子。

　　王松沒想到，無意之間，遇到這麼一個美人。

　　雖然……

　　看著趙明屹，眼底閃過幾分暗沉。

　　「閉嘴！」

　　「讓你說話了嗎？」

　　「早不說話，那就別說話了！」

　　「當個啞巴，不好嗎？」

　　那個人的眼神，真讓她噁心！

　　寧採薇的眉心皺了皺，對這個人更沒有好感。

　　「我是鋼鐵廠的……」

　　王松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西服，又往前走了兩步，那臉上的肉，都晃了晃。

　　肥頭大耳！

　　說他是豬，都有點委屈豬的意思了。

　　「閉嘴！」

　　「廢話那麼多，去廢品回收站啊，你這個斤兩，估計能賣一個好價格。」

　　「就是肥膘太多了！」

　　寧採薇冷笑著，看著王松，根本不準備留情。

　　「說！」

　　王八虎顫顫巍巍，「對不起，我和趙明屹道歉。」

　　「我不該欺負他的，不該污衊他偷我鋼筆，不該罵他，不該罵他爸媽的。」

　　那隱隱的壓力，如何是一個孩子能承擔的？

　　寧採薇輕輕地笑著，聲音輕緩，「真是一個乖孩子。」

　　擡起她的手，輕輕地摸了摸男孩的腦袋。

　　「你敢打我兒子，我和你拼了。」

　　就在這時！

　　王八虎的媽媽，突然緩過神來，尤其是王松的眼神，讓她整個人都憤怒起來。

　　「狐狸精，小婊子，我要撕了你的臉皮。」

　　「你個小浪蹄子，我要撓花你的臉。」

　　「看你怎麼勾搭男人！」

　　說話的功夫，還喊旁邊的兩個女人，這兩個女人，是另外兩個孩子的家長。

　　三個人一同衝過來。

　　「住手！」

　　一直滿臉淡笑的校長，此刻一張臉闆了起來。

　　「這裡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不是你們胡鬧的地方！」

　　校長的聲音嚴肅，以前臉上的笑容，沒有留下一絲。

　　「王八虎，在學校裡鬧了多少事，王主任，你自己不清楚嗎？」

　　「警方已經介入，在學校已經取證調查。」

　　「王八虎欺淩同學，滿口髒話，辱罵同學，欺負弱小，經常搶奪同學的文具和零食。」

　　「家長已經把聯名書送來了，一緻要求，學校開除王八虎。」

　　校長走到辦公桌，拿出了一封信，直接扔到王松的面前。

　　「孩子無辜，我給了你們一次次機會。」

　　「可王八虎被你們教的，越來越過分，越來越得寸進尺。」

　　「學校教書育人，不是你們胡作非為的地方。」

　　「王主任，孩子你領回去吧。」

　　一向老好人的院長，褪去了本身的溫和，顯得更加嚴厲起來。

　　那個老師悄悄地鬆了一口氣。

　　「王老師，孩子打架，是你的失職，寫檢討書。」

　　「你的課程，就不停了，畢竟你也算是被牽連了，隻是管教不當。」

　　班主任王老師，之前鬆一口氣，是處理了王八虎，就不用處理趙明屹了。

　　是為了學生高興。

　　本來以為自己肯定被停職，接受處分的王老師，那張臉上，居然能看到幾分驚喜。

　　「寫檢討書？」

　　隻是寫檢討書嗎？

　　不用背處分？不用停職？她還能給孩子們上課？

　　這個處理結果，就好像幻聽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