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傅斯言在你面前提過我嗎?
「嗯。」
「再有四天就除夕了。」喬星佳神色凝重,「你總得先陪江阿姨過完年再手術吧?」
「我查過了,小月子注意保暖少出門,其他的沒什麼關係的。」
「可是……」
「星星,幫我問問吧。」沈輕紓看著喬星佳,「約個手術挺麻煩的,再等一周……太久了。」
總歸是自己的親骨肉,多留一天,她的不舍就多一分。
她很怕,怕再這樣拖下去,她會反悔……
喬星佳雖覺得這樣不太好,但沈輕紓這麼堅持,她隻好幫她問問。
姜主任聽到沈輕紓剛從搶救室出來,額頭還縫針了,下午竟還想做手術,別說答應,在電話裡直接把喬星佳罵了一頓。
喬星佳被罵得一聲不敢吭。
掛了電話,哀怨地翹著個小嘴,「看吧,不可以!你是稀有血型可不是開玩笑的!我自從轉正式後,第一次被老師罵這麼慘!」
「抱歉,我隻是……」
「行了行了。」喬星佳打斷她的話,嗔她一眼,「你從醒來到現在跟我說了多少對不起了,你說不煩我都要聽煩了,現在你什麼都別想了,好好休息。」
沈輕紓抿唇,沒再說話。
喬星佳見她始終愁容不展,抿唇嘆聲氣:「你別著急,你的情況姜老師很清楚,她跟我說血庫那邊她會一直報備著,過完除夕,你如果還是想做,讓我隨時給她打電話。」
沈輕紓摸了摸自己的肚子,「那就過完除夕再說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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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時候,秦硯丞抽空過來探望沈輕紓。
喬星佳去工作了,病房裡隻有他們兩個。
秦硯丞確認沈輕紓並無大礙後,清了清嗓,斟酌再三,還是開口說:「那個,上午傅斯言來找我了。」
沈輕紓神色一頓。
幾秒後,她看向秦硯丞,「秦醫生,有個問題我一直想問,傅斯言在你面前提過我嗎?」
秦硯丞一愣,回想了下,他如實回答:「這個好像還真沒有!」
聞言,沈輕紓極淡地扯了一下嘴角。
意料之中的答案。
過去五年,傅斯言不曾帶她見過任何一個朋友,她曾以為傅斯言是工作忙沒時間,亦或者是傅斯言性情淡漠,不喜私下聚會吃喝玩樂。
直到周瑜初回國,傅思宇身世曝光,她才恍然大悟,原來從她去求傅斯言出面為母親辯護的那一刻起,傅斯言就把所有的事情都部署好了。
他披著救世主的光環朝她伸出手,她以為那是救贖,卻不知,他伸手隻是為了向她撒網。
在那張傅斯言親自為她編織的婚網裡,她曾深信不疑,堅信網裡面是被他庇護的天地,卻不知,那隻是張掛滿魚鉤的網。
五年婚姻,她在不知不覺中早已遍體鱗傷,而傅斯言這個布網之人,從始至終來去自如,得失皆在他掌控計算中!
隻有她,一身狼狽無人知曉。
病房裡安靜無聲。
沈輕紓此刻沉默不言的樣子有種說不出的傷感,秦硯丞看著都有些不忍。
「你沒事吧?」秦硯丞小心翼翼地問道,「我是不是說錯話了?」
沈輕紓回過神,看著秦硯丞,忽而勾唇冷冷一笑,「既然傅斯言沒有提過我,那秦醫生又憑什麼認為傅斯言會幫我呢?」
秦硯丞:「……」
對啊,他憑什麼?
傅斯言從頭到尾都沒有正面回應過他和沈輕紓到底是什麼關係!
他倒是問過,但傅斯言就是不說。
秦硯丞看著沈輕紓,突然覺得有些尷尬。
他總不能說『因為男人的直覺告訴他,傅斯言對她不一般』!
若是傅斯言現在是單身,他這話說出去,興許還能助攻傅斯言追妻!
可傅斯言和周瑜初恩愛多年,他們還生了個兒子!
秦硯丞覺得自己要是把那句話說出去,那傅斯言就成了『預備出軌』的大渣男了!
「抱歉,是我欠缺考慮了。我隻是覺得斯言一開始既出手幫忙,那麼依照他性格應該是會幫到底的。」
秦硯丞頓了下,又說:「沈小姐,我知道你不是會插足別人感情的那種人,如果我之前的行為和言語有冒犯到你,我在這裡跟你鄭重道歉。」
「秦醫生言重了。」沈輕紓淡淡一笑,「我和傅斯言之間朋友都算不上,秦醫生以後還是別總在我面前提他了,旁人聽了容易造成誤會。」
秦硯丞認可地點點頭,「你說得對,我以後會注意的。」
虛掩的病房門外,男人透過門縫看著沈輕紓。
女人側臉白如紙,額頭包著厚厚的紗布,看著著實讓人心疼。
可她眸色平淡,說出那些話時,聲音更是冷淡得不顯半分情緒。
傅斯言墨眉微蹙,看了一會兒,忽而勾唇,帶起一抹極冷的笑。
片刻後,他收回視線,轉身徑直離開。
有護士推著換藥車經過,瞧見道旁的垃圾桶上放著一個水果籃。
「誰啊,這麼好的水果籃怎麼扔垃圾桶了呢?」
護士打量著水果籃,包裝精緻,果實看著也是上等品……
…
傅斯言最近接了一個未成人強女幹案,受害人父母是外來務工,施暴者有四位,且是本地富二代,這類案件往往涉及社會階層分化,處理起來挺棘手。
這幾天,傅斯言基本都忙活這個案件。
上午受害者父母又找到律所,說他們遭到威脅報復。
傅斯言安撫他們,承諾會盡全力打贏官司,又讓助理親自護送他們回去。
剛送走受害人父母,秦硯丞電話就打過來了。
傅斯言接起電話,走到落地窗前,擡手捏了捏眉心,「怎麼了?」
「我昨晚想了一晚上,我還是覺得沈彥贏那邊你得幫忙擺平,好人做到底嘛。」
聞言,傅斯言捏眉心的動作一頓,黑眸微微眯起,「你對沈輕紓倒是上心。」
「那廢話,我對哪個病患不上心!」秦硯丞嘆聲氣,「你就當幫我行吧,我看沈家那些人不會輕易妥協的,但如果是你出面的話,那肯定沒問題!」
「我出面?」傅斯言冷呵一聲,「沈輕紓讓你來的?」
「不是,這是我自己想的。」
「她寧可去沈家受人欺辱也不願來找我,你又怎麼知道她會願意接受我的幫助?」
秦硯丞一噎。
「沈輕紓既喜歡自取其辱,你又何必聖母心泛濫?」傅斯言聲音冷漠,「她喜歡求沈家人,那就好好求個夠,我成全她。」
話落,傅斯言直接掛了電話。
閉上眼,他用力抿唇。
從昨天到現在,他總覺得自己胸腔內憋著一股不知名的火。
「傅少。」
邵青的聲音在安靜的辦公室裡響起。
傅斯言被打擾情緒更不佳,回頭時眸色淩厲,周身氣壓更是低得駭人!
邵青被他這一眼看得後背一涼,連忙側開身,指著門外的江月蘭,「傅少,這位江女士說要來拜訪您。」
門外,江月蘭和琴阿姨並肩站著,兩人手中都提著禮盒。
看到江月蘭,傅斯言一愣。
江月蘭走進來,看著傅斯言,聲音發緊,「傅律師,你剛是說阿紓去求沈家人了?她為什麼要去求沈家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