呈王氣得不行，晚上和梁側妃一起吃飯的時候，就忍不住抱怨了兩句。

　　誰知道梁側妃也白了她一眼：「王爺，不如您再找幾個女人，生幾個孩子？」

　　呈王臉都綠了：「本王閑瘋了啊？」

　　他都六十歲了，還生？

　　那也得生的出來啊！

　　即便還能生，他也沒那個閑工夫弄這些事情。

　　「是啊，王爺您閑的啊。韓與路又不是傻子，如果想成親了，還會找不到人成親媽？」

　　梁側妃嘴皮子賊利索的懟了一句。

　　呈王：……

　　道理，好像還真的是這個道理。

　　隻是……

　　「你就是這麼和本王說話的？」呈王佯怒道。

　　梁側妃白了他一眼，說道：「愛吃吃，不吃走人。」

　　呈王：……

　　「本王吃，哎，別端走啊，你做的這個什麼蛋卷，本王最愛吃了。」

　　「想吃讓別人去做啊。」梁側妃刺撓他。

　　呈王賠笑臉：「哪能讓外人知道本王堂堂呈王殿下，又這麼大年紀了，還愛吃這些零嘴啊。那有損本王的威嚴形象。」

　　梁側妃白眼都快翻上天了。

　　這些年，呈王總是以她的名義，弄一些好吃的。

　　整得外面人都說她沉迷享受如何如何，可天知道，她根本不愛吃甜食！

　　愛吃零嘴和甜食的，明明是呈王！

　　「好了好了，你快別生氣了，明天你去本王的庫房裡，隨便去挑選一樣寶貝。」

　　「當真？」

　　梁側妃驚喜。

　　看著心愛的女人如此高興，呈王覺得既滿足又驕傲，大手一揮：「當然是真的，本王什麼時候騙過人了？」

　　梁側妃裝出心滿意足的樣子來。

　　唉，好累啊。

　　每天都在演戲啊。

　　不過演一齣戲，報酬這麼高，她還是很滿意的。

　　呈王吃的高興，臨走的時候忽然說道：「既然和京城已經開戰了，那老三府上的那個什麼小妾，也可以病逝了。」

　　梁側妃笑的溫柔：「王爺還是偏愛咱們緻兒。」

　　呈王：「當然了，他是我和你的第一個孩子，更何況，他也是為了凈安州才會娶那麼個攪屎棍的。聽說這兩個月，沒少鬧騰，給三兒媳添堵。」

　　有些話，呈王並沒有多說。

　　之所以三少夫人一直容忍方幼宜蹦躂，還是因為呈王妃的支持。

　　所以三少夫人雖為正室，卻讓方幼宜一個妾室氣的不輕。

　　但三少夫人懂事，從來不拿這些事情來打擾南宮秋緻和梁側妃，所以梁側妃也並不知曉。

　　但這一切都瞞不過呈王的耳目。

　　「也怪緻兒，連自己的女人都管不好。」梁側妃並沒有多說什麼。

　　但呈王的心裡，卻是很虧欠這個兒子的。想著一定要好好彌補。

　　呈王眯著眼，對呈王妃越發的不滿了。

　　梁側妃對王妃一向恭順，更甚至不許自己的長子生孩子，就是為了避嫌。

　　可呈王妃卻一直不滿足，處處逼迫……

　　沒錯，呈王從一開始就知道，南宮秋緻一直沒有孩子是為了什麼。

　　但他從來沒有說過。

　　可現在嘛。

　　呈王眯著眼睛說道：「緻兒也不小了，該有個孩子了。」

　　梁側妃聞言心裡咯噔了一下。

　　這是什麼意思？

　　「怎麼了？用不用我讓沈南風去給三兒媳去看看身子？」

　　「好啊，這麼多年也沒懷孕，讓沈南風給緻兒和他媳婦一起都看看吧。」

　　梁側妃笑著送走了呈王。

　　可當秋月高懸，室內滿是清霜的時候，梁側妃卻無聲的笑了。

　　笑著笑著，眼淚就下來了。

　　總以為自己是特殊的，可原來，就隻是寵愛啊。

　　她的兒子，她的孫子，都逃不掉做磨刀石的下場。

　　呈王啊呈王，你竟然早就知道！之前不說，現在卻說了。

　　這是想要緻兒的孩子，繼續給明礬做磨刀石嗎？

　　你的心，可真狠啊。

　　梁側妃緩緩的閉上眼睛。

　　她沒有別的選擇。

　　呈王想要磨刀石，那緻兒就必須生！否則，緻兒這塊磨刀石本來就失去了價值，要是連生小磨刀石的用處都沒有的話……

　　下場會有多凄慘，她不用想，都知道。

　　是她……太天真了。

　　梁側妃緩緩閉上眼。

　　——

　　蘇十一養傷期間，呈王果然不再倒黴了，天災也不再出現。

　　這讓呈王覺得匪夷所思的同時，又派了幾個暗衛在暗中保護蘇十一。

　　因為不想太招搖，讓外人注意到蘇十一，所以明面上並沒有再派人保護了。

　　蘇十一也不願意成為籠中鳥，現在這種情況就再好不過了。

　　她每天被人伺候吃喝，養養傷，曬曬太陽，日子簡直不要太美了。

　　轉眼就到了蘇明仁五期這天，蘇十一的身體還是很虛弱，但還是讓秋穎陪著她去墓地了。

　　母子一場，總是要去祭奠一下的。

　　在墓地遇見張氏和大丫還有蘇明義的時候，蘇十一併沒有過多的表情。

　　張氏似乎也知道自己再怎麼討好，都不會得到蘇十一的歡心了，便不再裝模作樣了，就冷著面，跪在墓地前，給蘇明仁燒著紙錢。

　　「明仁，你在地下也不安心吧？也是，我現在幾乎瞎了，孤兒寡母這麼艱難，可也沒見誰來幫幫忙。」

　　「你的親人啊，都把你的媳婦和孩子當成惡魔一般，躲得遠遠地啊。」

　　「蘇明仁，你說你苦不苦啊？」

　　……

　　張氏絮絮叨叨的不停地說著尖酸刻薄的話。

　　可無論是蘇十一還是蘇明義，都沒有回應她。

　　倒是大丫覺得難堪，小幅度的拉了拉張氏的衣服，低聲勸著：

　　「娘，不要說這些了，就讓爹爹……在地下，安心一些吧。」

　　她也學聰明了，不會直接說什麼，而是拐彎抹角的，雖然是勸說，但語氣也都是順著張氏的。

　　因為這樣，就不會挨打。

　　大丫摸了摸自己的膝蓋，繼續在那燒紙錢。

　　在心裡默默地說著：

　　爹，如果你真的能保佑我們，就讓娘早點恢復正常吧。

　　她現在被娘打的，都快要受不了了。

　　可她又不忍心扔下娘自己，就隻能咬牙忍著，期待著某一天，娘能變成從前那個疼愛她的娘親。

　　「我要成親了。」

　　就在蘇十一和蘇明義燒紙後，準備離開的時候，張氏忽然沙啞著喉嚨，有些得意的說道。